燕有望在漠北的名聲不太好,「冷麵閻王」殺人如麻的聽說也很多。

「不行能!燕有望應在北平府才對。當本汗是傻子嗎?南晏藩王怎敢擅自離開藩地?」扎那冷哼一聲,斑燕的頭髮在冷風中抖了抖,緩緩拔出腰上彎刀,高高舉起,落下起,刀刃便砍在了眼前的桌案上,驚得酒水四濺,杯盞跌落,碎聲陣陣。

他的聲音,也是冷氣逼人,「寧王殿下,我沒有說錯吧?」

從始至終連續在裝鴕鳥沒有吭聲兒的燕析,眉梢一動,閉了閉眼。

「不,大汗,他確鑿……是我有望弟,泰王燕有望。」

扎那內心已有認定,但嘴上卻不肯承認。

狠狠一咬牙,他鬨笑道,「是與不是,抓住了交給南晏皇帝處分便知。」

說罷,不待燕析啟齒,他拔高了破鼓似的嗓子,高聲號令。

「外間的人,還在等什麼?給我圍起來,抓住他!」

殿外的腳步聲,很快便集中了起來。只一聽,便知人數很多。

謝銘月耳朵裡沒有聲音,天然感受不到緊張的空氣,她悄然地偎在燕有望身側,心底一片清靜,語氣更是帶著一股子分歧時宜的作弄,「老爺,我們雙拳難敵四手,恐是不可以滿身而退了,如果一下子扎那大汗也讓我們選定的話……你是喜悅斷手,或是斷腳?」

燕有望喉嚨一梗,冷冷剜她一下,答非所問。

「謝銘月,他嚇住你沒有?」

謝銘月內心可笑不已,臉上卻若無其事,只是可憐巴巴地撇了撇嘴,認真的點頭。

「嚇,好嚇,可嚇死我了。」

「那便饒不得了。」燕有望低語一聲,大拇指如果有似無地刮過她的臉,趁勢扼住她的後腦勺把她往懷裡一攬,便大步往外走,冷冷的聲線兒蕩在殿裡,只留下了簡略的一句號令,帶著淡漠、肅殺、和濃濃的血腥味兒。

「一個不留。」

「是,爺!」第一個回覆的人是特一。

「屬下服從。」緊跟著回覆的人,是一群手執武器閃入殿中的蒙面人。

那些有力的腳步聲,並不皆扎那大汗以為的兀良汗戰士。與兵卒們差未幾同時入內的,另有一群完全看不清長像的刺客。他們一個個目光淡漠,鋼刀染血,默默無聲,卻又不畏生死,像是一群來自地獄裡的黑無常在索命。每走近一步,都讓人膽怯,以為離殞命更近一步。

「你們是什麼人?!殺,給我殺光他們。」

扎那大汗咆哮不止,但他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了金鐵的撞擊聲裡。

「十天干」的人數不算多,但他們的殺傷力卻很強,伴同著殛斃的聲音,殿中回聲四起,慘叫不停,有人在奔走逃命,有人在高聲吼叫,排場喧華,血腥得猶如一座人間地獄!

天穹底下,殺聲四起。

殺氣伴著額爾古的風,像一個個凌厲的刀片兒,颳了過來。

謝銘月哆嗦下身子,將本領插入燕有望的胳膊,在幽暗的月光下,一字一頓壓沉了嗓子,「老爺,就算你提前安插好了人馬,我們的十天干也不行能如許等閒就闖入重兵看守的兀良汗大汗的行宮……這究竟奈何回事兒?你究竟在做什麼?」

她內心的疑惑打了無數個結……

但燕有望的回覆,卻簡略得相配於沒有回覆。

「在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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