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好了。」謝銘月按捺著自己慌亂的心神,試圖平心易氣,不去想那晤面的激動,可或是做不到,幾乎每一個字都帶著笑意,整片面的情緒都飛騰了起來,「喂,我們的小十九……幾個月了?」

「恰好半歲。」燕有望的眸底也有笑意。

「昨年的七月十九出身……本日正月十六,是啊,恰好半歲。」謝銘月興奮的笑著,把手插入他的臂彎裡,頭靠了過去,由衷地感嘆道,「一不把穩,她都半歲了。我們這爹孃做得真是不盡職。一下子你見到魏崢,得好好謝謝人家,聽見沒有?小孩子可不是辣麼好帶的,我們的女兒肯定頑皮得很,沒少給他添繁難。」

燕有望側眸看來,笑了笑,「好。」

「這回不許吃醋。」

「爺什麼時候吃過醋?」

「……」

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事兒,也就晉王殿下幹得出來了。謝銘月似笑非笑的燕他一眼,抿嘴靠在他的身上,內心反覆操練著一下子見到小十九的情形,心思未免越飄越遠。

冷風獵獵,二人依偎在甲板上,看遠山漫空,未免雀躍。

從此,天高皇帝遠,他們一家三口,好日子終於來了。

「殿下,出大事了!」

丙一急急忙凌駕來的時候,謝銘月並未聽見。她是在發覺到燕有望突地僵了身子,這才氣頭看過去的。這時,她才發現,江面上的陽光不知什麼時候收了起來,波光麟麟的水面上,宛若也添了一絲艱澀的暗芒。

然後,她就瞥見丙一說,「聽說昨兒晚些時候,關押在錦衣衛詔獄裡的朝廷要犯,全都無病而停止,包含謝長晉一黨,連婦嬬都未放過……朝廷派人一查,他們都受到了極為嚴苛的嚴刑。今兒大早朝儀,以蘭子安為首的一干臣工,在奉天殿上陳了數道奏摺彈劾魏崢,舉他十宗罪,請求朝廷處理……」

燕有望冷著的臉上,情緒皆無。

「燕綿澤如何說?」

丙一道:「魏崢驕侈暴佚,屢興酷獄,殺戮忠臣,鑄成冤案……先行羈押,再令三法司會同審理……聽訊息稱,這一次,是轟動了太上皇做出的決意,恐怕整個錦衣衛都會遭此大劫……他們在大都督貴寓,並未找到魏崢的人。」

丙一說了環境,排場一時莊嚴。

好一下子,才聽見燕有望的聲音,「除了他,誰又動得了魏崢。」

他口中的「他」,天然指的是洪泰帝。

聽完這些話,想到他們的小十九,謝銘月的心思未免焦灼起來,她看著江水與天光叮嚀的餘暉,恨不得官船能生出一對翅膀,即刻就飛到浦口,就能看到魏崢和她的小十九。但她又更害怕——魏崢不會在浦口等他們。

事實證實,她的憂愁是多餘的。

就在離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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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船埠不遠處的江中心,一艘懸掛著「錦衣衛親軍批示使司」的黑色旗幡頂風而動,那一艘黑船停泊在那邊,甲板上的魏崢一襲大紅飛魚服飄飛如火,在冷風烈烈的風口上,宛若與天氣融為一體,整片面像鑲了一層碎金,豔麗的讓人不敢直視。

「魏崢!」

謝銘月激動的大叫了起來。

他看過來,卻沒有即刻應她,嘴上帶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