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州城外一隊壓著幾個五花大綁的犯人的官差,正向著玄一山的方向行進著。他們一隊人馬足有四五十號,但卻只押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一個瘦弱的說書先生,一個綁了結實的少女還有一個滿臉是血的少年。這般陣容在外人看來屬實是有些浪費,但這種事發生在護國重教“玄一宗”的所在地,那便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只因那玄一宗的掌門經常閉關修煉,沒時間管教自家徒弟,而自家的眾徒弟仗著魏朝皇帝器重玄一宗,賜給了他們一隊專屬官差聽後他們調遣,所以日漸無法無天橫行霸道。

被抓住的無雙幾人沒有被帶到官府衙門,反而是被一路押解著帶上了玄一宗。

那刀疤臉雖是豪橫霸道,但他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表露出來,他也怕被自己師傅知道自己的惡行,所以每每犯渾之時都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掩蓋。但今日卻差點沒收住脾氣讓人抓住話柄,好在最後一刻沒有當著眾人的面將人給打死。但他卻並沒徹底出了氣,只好吩咐了這幫官差趁師父閉關之時,將人帶回玄一宗,之後再好好折磨一番出出氣。

先行回到師門的刀疤臉四人,早早的便等在了山門處,他們一路走回玄一宗越走越氣。於是便等不及的要在官差押解著無雙幾人上山之時,再揍上他一頓。

無雙因為被打的滿臉是血,所以相對雲曦幾人並沒有綁的很結實,故而這一路上他裝作十分虛弱的樣子搖搖晃晃的走著。只為了讓這班押解的官差放鬆警惕,從而偷偷運起逆流心經來恢復身體。

等到一幫人來在山腳下之時,無雙瞧著眼前的一階階的青石臺階,自落腳處蜿蜒曲折延,直通天際一般沒有盡頭,不由得發出陣陣驚呼。然而面前的三座高山,比那沒有盡頭的石頭臺階更加震撼。

只看見這三座高山中間高兩邊低,猶如三根筷子一般直稜直角的插在了地上。尋常的山上或有草木或有溪流甚至還有瀑布遙掛山間,但面前這座山卻真是不一般,既無草木也無溪流更無飛流直下的瀑布。有的只是光禿禿的青色巖壁,就好似人山人海之中一眼望去盡是滿頭黑髮,但偏偏中間混進去了一個禿頭,而且那禿頭的腦門還光亮無比。

那群官差沒有給無雙繼續欣賞美景的時間,一直催促著推搡無雙叫他快些走,別耽誤了他們交差而後吃午飯。無雙滿口答應著好好好,轉頭給到雲曦一個眼神,示意她耐心等待時機準備逃走。雲曦這一路上也並沒有閒著,自己偷偷地嘗試掙脫繩索,此時她用袖間的小刀已然捆綁著雙手的繩索磨爛了大半,就等著無雙先行出手自己好立馬掙脫束縛一起逃走。

原本想著等到走到山門處稍平坦些後便立即逃脫,但這一計劃卻被早已等候在山門上的刀疤臉四人給打破了。

無雙才剛剛走到山門前,便突然驚覺的發現刀疤臉四人已然來勢洶洶得向他們走了過來,頓感不妙,也顧不得等著走上山門之後在動手。現下若是再不逃脫那便沒機會了。

“雲曦!”無雙停下腳步用力的掙脫繩索,轉身將兩個官差打倒在地隨即喊道。

雲曦會意立即掙開繩索,拉著小丁點和小先生與無雙前後腳,跳下了一旁山坡向樹林深處跑了過去。刀疤臉還沒走幾步,便看見無雙幾人突然掙脫罵了聲“孃的!”便拔出了背後的長劍跟著追了上去。

山間地頭之間你追我趕,驚起了無數飛鳥飛出山林。

“站住!別跑!”那群官差在無雙幾人的身後大聲喊道。

無雙自小在白家村子裡野跑著,這山間地頭對他來說可謂是佔盡了地利。為了拖住追兵讓雲曦他們先走,無雙穿梭在那群官差與刀疤臉的中間,是不是的撿起石頭砸向他們,引得一群人在樹林裡繞來繞去,但始終都是差那麼一點點就能抓住無雙卻又讓他逃了走。

“你們說站住就站住啊,那我說別追了,你們能不追了麼?”無雙上躥下跳之時還不忘愚弄追兵,這更惹得官差與刀疤臉怒火中燒,一個個漲紅著臉不停地問候著無雙的母親。

“不願意聊天就不聊,怎麼還罵娘呢?不過好在我沒娘,你們罵了也白罵!”無雙說話間見雲曦她們已經跑遠,自己的目的已然達到,便不再與他們戲耍。他原地躍起雙手抓住了樹幹,三兩下便跳到了大樹的高處,像只猴子一般在樹枝樹杈間遊蕩起來,轉眼間便擺脫了身後的追兵。

可等無雙追上雲曦從樹上跳到雲曦面前的時候,他驚呼道;“糟了!”

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來到了一處絕路,四周陡峭的崖壁已然阻斷了他們的退路,若是原路返回必然被追兵逮個正著,這可如何是好。

說書小先生此時已經累的癱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說什麼也跑不動了正嚷嚷著;“不跑了,不跑了。累死我了,還不如讓他們抓去毒打一頓,大不了我多給他們說點書逗他們開心,興許還能饒我一命。”

無雙白了他一眼道;“小先生方才我便想問你,但一直沒來得及。你書中所提到的莊夫人的故事,你是從哪裡聽到的,又或是你知不知道莊夫人的所在或是行蹤!”

小先生被無雙這一連串問題問的有點懵,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小先生心想這人怕不是有什麼毛病,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說書那點事,莫不是方才被那刀疤臉用醒目將腦袋拍傻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說書小先生一臉莫名其妙。

還沒等無雙再接著詢問,不遠處追兵的腳步聲已經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