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時光太漫長了,漫長到足以讓一個滿眼星光的少女變成一個,滿頭華髮的婦人。

可這二十年若是從頭再讓她衛三娘選一次,想來她仍舊會毫不猶豫。

眼前人是當年人,眼前人是心尖人,這一刻已無需再多言語。

慢慢恢復了精氣神的許郎,雖是還不能下地行動,只能簡單的微微抬抬手轉轉頭,卻也讓衛三娘知足了。將許郎摟在懷裡的衛三娘此刻有攢了一肚子的話要跟許郎說,可臨到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口了,硬生生憋了半天從嘴裡吐出了一句;“你得娶我!”隨後衛三娘便止不住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衛三娘懷裡的許郎眼睛半睜著,勉強的擠出了一個微笑,努力的抬起了手摸了摸衛三孃的頭;

“好”

“你知道嗎?我...我...等了,你這一個字,等了二十年!”衛三娘哭到嗚咽,口齒不清的說著。

“你個沒良心的,讓老孃等了這麼久!嗚嗚嗚......”

“我們現在就成親!嗚嗚嗚,我不要行禮,我不要嫁衣,我也,嗚嗚嗚,我也不要三書六聘。”

“我說成親就成親,現在你就是我夫君了,現在我就是你娘子了。”衛三娘等得太久了,她一刻也等不下去了,什麼繁文縟節,什麼紅蓋頭,什麼大花轎。她不要,她通通不要,她只要他一個好字便足夠了。

許郎在衛三娘懷裡笑著,衛三娘抱著許郎哭著,一旁的幾人眼瞧著這一副團聚的畫面羨煞不已。

“衿兒,小心衛子卿!”許郎緩緩的身手替衛三娘擦拭著眼淚。

衛三娘努力的平緩著心緒,抱緊了許郎回應道;“什麼?”

間隔了好久,許郎像是又積攢了好久的力氣說道;“他是假的,快去救你哥!我雖然......活死人一般,但我都聽到了!”

許郎這一句話如同驚天炸雷一般劈在了衛三娘心頭。什麼?哥哥沒死?哥哥不是自殺了嗎?哥哥不是早在二十年前便自殺了麼?這些年衛三娘每年都去哥哥的墳前祭拜,難道被騙了?無數的疑問湧上衛三娘心頭。

“你哥就在......”許郎剛要說出真正的衛子卿的所在,聲音卻戛然而止。

密室入口處一道人影閃過,就在眾人的目光都在許郎身上時,一個黑衣男人應悄然來到了密室。密室內的人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直到一記銀色的飛鏢劃空而來,發出了呼嘯的聲響。

最先覺察到的是衛三娘,她猛然回頭,警覺暗器襲來。怎奈先前為了救治許郎耗費了太多內力一時間沒了力氣無法施展身手,但眼看著飛鏢直逼懷中的許郎。情急之下衛三娘抱緊許郎連忙背身抵擋。

那一記銀鏢細長鋒利四面八刃,四面上還鐫刻著血槽倒刺,明眼人店鋪看的出來,這把飛鏢絕不是普通習武之人所用。

衛三娘畢竟是血肉之軀,這一記飛鏢也是勢要取人性命,這麼近的距離別說是人,怕是連大樹也要被貫穿了。銀鏢從衛三孃的肩頭刺入,斜著從胸口刺出,足足三指深淺扎進了許郎的心臟。

隨著衛三娘吃痛的一聲悶哼,無雙眾人下意識的回身迎擊。但沒來得及眾人反應出手,緊接著,漫天飛羽一般的銀色飛鏢從黑衣男人處向眾人襲來。無雙眾人只得奮力躲閃,毫無出手還擊的能力。

黑衣男人見眾人手忙腳亂,手握最後一記飛鏢轉身用力的插進了一旁石壁上的凹槽內,冷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眼見黑衣男人偷襲晚便要離去,幾人哪能饒得了他!躲過了飛鏢之後一齊躍身上前勢要生擒活捉那黑衣男人。但將要到達入口處之時,轟的一聲巨響,一面巨石大門應聲而落,將出口堵了個嚴嚴實實。幾個人被困在了石門面前,無可奈何的放黑衣男人輕鬆脫身。

無雙氣不過一拳打在石門上,卻聽不到什麼聲響,猶如一拳打在了地面上一般,可見這堵石門有多厚實,亦可見無雙等人逃出生天基本無望。

待幾人回身看向衛三娘時,眼前的景象著實讓幾人揪心不已,任誰都無法上前去安慰什麼,誰都說不出什麼有力的話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