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衛子卿接過了太蕪城這個爛攤子之後,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志做好官的衛子卿大刀闊斧的做了許多舉措。年少不懂世故的他首先便拿與前任郡守有過來往的鄉紳富豪開刀,查了一個又一個欺男霸女,辦了一樁又一樁官商勾結。且不論金錢美色,威逼利誘在他衛大人、衛郡守的眼裡統統不管用,他只認一個公理,只想為一方百姓謀福。

在衛子卿三把火剛剛燒過之後,城內百姓一時間從開始的不屑轉而改變了態度,紛紛擁護起剛剛走馬上任不久的少年郎,城內的孩童嬉戲間傳唱的歌謠也都能盡顯當時的盛況。

“走了大貪官,迎來少年郎,少年郎,少年郎,年紀小,不慌張。減負稅,辨是非,不怕那虎豹與豺狼。長大孝敬爹和娘,不忘恩人少年郎。”

老者說到這裡接過店小二遞過來的蓋碗,細細抿了一口清茶,瞧見無雙和雲曦一臉茫然笑著說道;“二位聽到這裡是否疑惑?”

無雙想著疑惑?當然疑惑啊!這老頭說了半天這完全跟現在罪大惡極的衛子卿毫不相干啊!

“確實疑惑,這樣聽來這衛子卿是個大好人啊!這太蕪城現在這樣子完全不應該啊!”雲曦開口說道。

老者瞧著兩人發問,笑著捋了捋鬍子繼續說道;“莫急莫急,且聽我繼續說。”

當年太蕪城的太平盛況並沒有持續多久,許是那衛子卿手段過於強硬,也許是他那妹妹過於痴迷武學招來了禍事。

就在那少年郎衛子卿上任的第二年,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那是一個記憶深刻的夜晚,就在全城燈火即將熄滅的深夜,一道火光從郡守府驚現。那火來得突然,來得猛烈。周遭百姓沒來得及反應之時,火光已然漫天,整個天空映得透亮,霎時間全城都能聞得到燒焦的味道。

那夜幾乎全城的百姓都湧向了郡守府,所有人將能帶上的水桶木盆盡數帶上,全都拼盡全力去救火,生怕大火傷了他們的少年郎。

火燒了整夜,臨近破曉時才完全撲滅。整棟郡守府被大火吞噬殆盡,但卻唯獨剩了一間屋子完好無損。百姓心中掛念的少年郎,在萬眾矚目中推門走出,頓時救了一夜火的百姓紛紛激動得落淚,有的拍手有的叫好,有的跪拜蒼天,感謝老天爺將少年郎完好無損地還給了他們。

歷經大火的少年郎站在廢墟前正了正衣冠,微笑著安撫眾人;“勞大家費心了,感謝大家對本官的關心,此次失火完全是家妹失心瘋,扳倒香燭所致,不是什麼惡人所謂,只是意外。”

“衛大人,請問令妹要不要緊,有沒有受傷啊?”

“是啊是啊。”

“我家祖上行醫,大人不嫌的話,小人……”一眾百姓你一言我一語的關切,衛子卿沒表現出有多麼感動,倒是有些急著迴避這些問題。趕忙說道;”本官已為家妹請了大夫,不勞大家費心了,忙活了一宿,想必大家都累了,大家快請回吧。”說完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眾人離開。現場百姓未察覺異樣,只當是衛子卿剛剛經歷如此變故有些疲累,想靜靜罷了。

那場大火過後衛三娘便極少露面,直到許久之後從郡守府傳出了她走失的訊息。慢慢地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也便將她淡忘了。

那場大火過後的衛子卿沉寂了一段時間,同樣露面極少。

他那被燒燬的郡守府在很短的時間內便重建好了,重建後的郡守府變得極為奢華,比之前的府邸足足大了一倍,漆面、木雕、琉璃瓦規格之高令人咋舌。

沉寂之後的衛子卿將重回大家的視線之時,突然連發數道禁令,約束城內百姓、商賈和府衙官吏,之後更是增加幾十種賦稅變著法的壓榨百姓,甚至明目張膽地買賣官職。幾十兩銀子便能混個差事,有錢的能買個文職,沒錢的也能買個跑腿的差事。現有的官職不夠賣的,那就擴充編制,一個衙門有五六個青天大老爺,輪流坐堂當官。擴充了編制還不夠賣的,那他衛子卿便自己造官職,監理司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為了不讓百姓告狀反抗,衛子卿招募了江湖上一些旁門左道之人,成立了監理司,用於鎮壓反抗他的人。這般監理司的官差,與其說是官差還不如叫做土匪賊寇。個個凶神惡煞滿臉橫肉,整日在大街小巷遊蕩,隨便抓個人便敲詐勒索,如若交不出他們口中的安定銀子,不論是非通通都會被抓回去蹲大牢,挨板子!

這才將過上好日的太蕪百姓,只一朝之間便又回到了水深火熱之中。全城百姓苦不堪言,怨聲載道。直言沒看清這衛子卿,還不如上一任昏庸郡守,與之相比這衛子卿簡直變本加厲、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