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窗戶後面幾個洋人的腦袋閃動,緊張的觀察外面情況。

看來,洋人剛剛突圍失敗,死了兩個,又縮回去了。

這時屋頂另一邊傳來低沉的聲音:“坤字壇的劉師弟死得可惜了,若他還在,伏擊更有把握。”

說話的是義勝拳總壇主孫展堂,他說的劉師弟應該是白天在教堂門口被打死的大師兄。

陳陽也不知道,紙人祥一是怎麼連人家名字都調查清楚的,感覺襯托的自己像一個廢物。

如果換自己來作偵查,是絕對調查不了這麼清楚的。

至於陸有祺,陳陽知道這個人。

陸家是清溪縣詩書望族,家主陸潤琴是進士出身,官至禮部侍郎,後致仕回鄉。

而陸有祺,是陸潤琴最小的兒子,考了個秀才功名,挺能鬧騰,前幾年還去京城上書朝廷要求維新變法,被驅逐回鄉,一直沒有仕官。

一個朝廷體制內的秀才,一個拳民壇主,兩人偷偷摸摸聚在一起,肯定有貓膩。

“你們義勝拳,就是烏合之眾,我早讓你約束部眾,你連這點都作不到,那姓劉的大師兄,也太愚昧了,以為靠血肉之軀,就能擋洋人的子彈,愚昧救不了大恆!”陸有祺似乎對義勝拳有很大意見。

陸有祺冷哼一聲,往陳陽這邊走了一步。

陳陽有點緊張,陸有祺只要靠近屋脊,就能發現自己。

雖然自己只是一個小紙人,但肯定會引發衝突。

這個紙人毀掉也沒什麼,就怕他們懷疑到自己頭上。

畢竟城內製作紙人的,只有那麼廖廖幾個人。

“我義勝拳的兄弟們,不拿一分錢,也要和洋人廝殺,他們雖然不懂洋務,至少敢反抗,你們士紳又作了什麼?”

“你說愚昧救不了大恆,這話倒是沒錯,大恆就像昏睡的大象,列強如群狼撕咬,我等趕走一隻狼,便是為大象甦醒爭取一刻時間。”

“國家到了這等地步,除我等為其死,毫無其他辦法,更相信只要我等能本此決心,我們國家五千年曆史之民族,絕不至亡於夷狄之手,我之決心海不清,石不爛,決不半點改變,願與弟共勉之。”孫展堂巍然道。

陸有祺動容,轉身,向孫展堂深深一揖。

“教堂的援兵隨時會過來,我親自帶人在路口埋伏,截斷他們後路,這裡拜託弟了。”

孫展堂回了一揖。

“你要小心,那衛雅各很可能是血杈零的異人。”陸有祺提醒。

隨後,兩人下了樓。

異人,就是掌握了怪異之力的人。

而血杈零是什麼意思?陳陽一頭霧水。

陳陽聽得明白,他們是要圍點打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