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聽這兩人吵鬧,是在爭奪一件東西。

那洋婆子上船時,身體超乎尋常的沉重,多半是因為那東西的關係。

陳陽心想,兩邊都不是好人,自己靜觀其變就是。

錢大彪胸膛高高鼓起,如一隻蛤蟆鼓泡,又要放‘蟾波’。

洋婆子見他要放大招,縱出艙室。

她出了陰暗處,陳陽才看清,只見洋婆子肚臍眼中破開一個大洞,裡面一個花朵形狀的血腥肉團不斷蠕動,八支淌著粘液的細細觸手從花蕊處長長伸出來。

漂亮健美的洋婆子,卻和噁心的觸手聯絡在一起,這場景多少讓人有些不適(觸手控除外)。

洋婆子低聲呼喝,健壯長腿猛地一蹬,躍起一丈高,八條觸手張牙舞爪,如羅網凌空卷向錢大彪。

但這次拉開了距離,錢大彪有足夠的準備時間。

波——!

一聲爆響,錢大彪張口一吐,一個半透明的氣泡如炮彈射出。

氣泡撞上一條觸手的尖端,啪的炸開,一團無形的力場如滾石衝撞,撞得洋婆子連人帶觸手身形一滯,只覺眼冒金星,內臟移位。

與此同時,錢大彪的幾個同夥也拔出短銃射擊,甲板上五六把短銃連續爆響,槍焰在黑夜中照出一片明亮。

舞著觸手的洋婆子體積大,短銃幾乎不用怎麼瞄準就能打中,子彈在她觸手及本體上激起一朵朵血花。

洋婆子被突如其來的短銃打懵了,她江湖經驗不足,沒料到對手帶著短銃,冒冒失失就衝了出來,結果吃了大虧。

恆國人技術落後,用的多是長長的鳥槍,這短銃自然是進口貨,誰又能想到一群窮水賊還用上進口貨了。

洋婆子以更快的速度縮回了舷廊,躲在陰影中舔舐傷口。

陳陽看兩人動手,已知兩人同為獸系異人,錢大彪的實力在洋婆子之上。

洋婆子的觸手看著恐怖,但似乎還沒有與身體完全融合,使用起來有些呆滯,不夠靈活。

而錢大彪的‘蟾波’力道十分威猛,只有拉近距離,才會顯出較大破綻。

之前洋婆子近距離偷襲不成,就註定了失敗的結局,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

接著,錢大彪趁勝追擊,又是一道‘蟾波’噴出。

洋婆子躲在走廊拐角處,蟾波雖然沒能直接命中她,但震盪了一大片範圍。

洋婆子受震盪影響,內臟劇震,險些吐出一口血來。

“你把東西交出來,我饒你不死,我錢大彪在大江上也是有名號的人物,不會誑你一個女流。”錢大彪喝道。

“大哥,六猴子的仇不報了?”同夥道。

“那洋婆子是紅夷領事的女兒,後臺不小,先拿東西要緊,老六的仇將來總能報。”錢大彪低聲道。

“好,我給了你。”

洋婆子奔進艙室,雙手捧出一個包袱,似乎頗為沉重。

她用力一擲,包袱飛出,撲通落入大江。

“賤人!”錢大彪氣得大罵。

“大哥,那賤人把東西扔江裡了,怎麼辦?”同夥道。

“咱們下去撈。”錢大彪走到舷旁。

“撈?早被江水沖走了,還怎麼撈?”同夥道。

“你不懂,那東西極是沉重,江水衝不遠的,咱們都是水裡討生活的,還能撈不出?”

錢大彪說著,認準包袱落水的位置,一頭跳入水中。

同夥們見狀,幾個水性好的也紛紛跳水,其他人則退到小艇上。

錢大彪一夥人離去不久,輪船就近靠了一座碼頭,不少乘客怕事,紛紛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