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急中生智,怕是這會兒又進牢裡了。

對於綏遠被魯朔風刁難一事,北疆皇並未在意,弱肉強食罷了,若他連魯朔風都搞不定,還能指望日後對他委以重任?

相比這個,皇帝更感興趣的是,他是如何從那魯朔風手裡化險為夷的。

“你將那玉佩亮出來了?”

皇帝狀似隨意一問,神色卻是那般篤定。綏遠無權無勢,空有王爺之名,除了那東西,量他也不可能從魯朔風手裡撿著便宜。

見他一臉嫌棄瞧著自己,仿若一眼將他全身上下都看透了似的,綏遠不以為意,卻不打算向他顯露太多。

“不錯,陛下特地將那東西留給我,若是不用,豈不是浪費了您一番苦心?”

雖然他斷定這狗皇帝如此大方,必然是存了利用他的心思,可歸根結底,自己是獲利的。

“兒臣今日斗膽,心中有疑惑想著來請教,這才擾了陛下清淨。”

與其一直讓自己困擾,不如單刀直入問個清楚。

對於綏遠的直白,北疆皇很是意外,這個兒子去了趟南陽,性子倒是比之從前更加硬氣了,這讓他吃驚不小。

“有何疑惑?直說無妨。”

左右不過是問那玉佩的事,他心裡如是想著。

卻不想綏遠直接避開了玉佩,問了個膽大包天的問題。

“陛下,我是想問,北疆的寧致遠,皇三子,到底是不是您和皇后的親兒子?”

這問題來的猝不及防,北疆皇楞了半晌,終是搖著頭無奈笑了,“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朕說話的,從什麼時候起開始懷疑自己身份的?”

是去南陽為質之前,還是近日歸來後?

綏遠亦是實誠,面對這個從不拿自己當兒子的皇帝,他此刻無悲無喜,“從我知道你用湘雲公主和兩座城池去換宸王歸來時,便開始懷疑了。你對他如此重視,卻能狠下心派人在南陽對我暗下殺手,若我倆真是一母同胞,父皇母后對我的態度……何至於此?”

若說小離從前在南陽是爹不疼娘不愛的話,那他此刻那才悽悽慘慘慼戚,寧致遠可是被這北疆皇親手派人殺害的,有什麼能比死在自己生父的手上讓人痛心?

只是不知為何,他回北疆後,這皇帝對他態度卻稍有轉變,再沒想著要他命了,可在綏遠心裡,寧致遠的身份始終是個迷,既然他的存在如此讓這北疆皇膈應,倒不如直接攤開了說清楚,也免得他日後多想。

此刻見那皇帝聽了他的質問後忽然陷入沉思,綏遠又不免心中哀嘆,他果真不是皇子麼?那自己還有什麼本錢在這北疆立足?

“陛下……”

皇帝仍舊一臉高深,綏遠心中好奇不已,忍不住問得更加直白,“我…當真與北疆皇室無關?”

此時北疆皇稍稍緩過了神,意識到他一直稱自己陛下,下意識擰眉,“你該稱朕為父皇。”

“啊?”

他今日是特地改了稱呼,被他這麼一提,綏遠又開始滿腦子漿糊,“那我到底是不是……”

“住嘴,不該問的別問!”

一個賤婢使了些手段騙得他一夜寵幸,這才有的皇三子。母親如此上不得檯面,生的孽障他自然瞧不起的,這也是他慣來對這個寧致遠不待見的原因。

他狠厲瞪著一臉懵的綏遠,像是透過眼前的他,看到曾經某日,皇后帶著人來他寢宮抓姦的丟人場面。

綏遠被他冷不丁一怒喝,心裡疑惑更多了……

又讓他叫父皇,又不許自己問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