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拿老爺子的性命開玩笑。

“呵,若你早答應,朕何苦綁那老頭?”

出兵這事之前他可找綏遠隱晦聊過的,那時他三推四阻,力諫主張不主動侵略他國,以免戰事禍及百姓。

可南陽如今實力越發強盛,不趁著此時將它一舉滅了,將來待它超越各國,被滅的只會是北疆。

是以進攻南陽的事北疆皇一直在堅定不移的不斷推進。如今時機成熟,綏遠作為北疆太子,他是無論如何不會讓他置身事外!

出征南陽勢在必行!

北疆皇神色出奇的凝重,抬手喚來管事太監,緩緩道:“既如此,便立個軍令狀吧。”

說著便見那太監捧著筆墨紙硯過來。

綏遠見後眉頭一擰,手中青筋暗起。狗皇帝居然如此狡詐,這是怕自己到時反悔,特意備了軍令狀!

該死……

“太子殿下,請吧~”

老太監一臉奸笑,領著他到了一旁臨時擺的桌案。

此時北疆皇皮笑肉不笑,“軍令狀一旦立下,你便再不能反悔,攻破南陽,歸來朕為你接風洗塵大擺宴席!若南陽未破,歸來你便提頭來見吧~”

這兒子性子太過溫吞了,須知帝皇無心,更得心狠。不逼他一把,難堪大任!

此時北疆皇如是想著,卻不知綏遠已然將他這父皇看得一文不值。

這個世上能狠得下心親手將自己兒子送進火海的,怕是隻有北疆皇了。

寧致遠死在了北疆皇的暗殺之下,為了他的霸業。

如今他綏遠,代替了寧致遠存活至今,這北疆皇亦是逼迫自己立下這等明顯是送死的軍令狀。

一統天下這目標,想來已然成了北疆皇的魔障,這魔障讓他無心無情,甚至已然好戰到了一個極度扭曲的地步,為了戰,親生骨肉捨得,亦是殺得。

這不是變態是什麼?

“哎,可惜了~”

寧致遠必然是個極致溫柔如暖陽的男子,必然早就看透北疆皇的意圖,才會早早自請去往他國。

寧願一個人在南陽為質,也不願留在北疆。如此年輕的他,死那一霎得知是自己父皇要了他的命,該有多麼痛心和失望?

見他忽然長吁短嘆,北疆皇不禁疑惑,警惕性問道:“可惜什麼?莫在朕的面前打啞謎!”

綏遠卻輕搖了頭,微微嘆了口氣,“沒什麼,感慨而已。”

隨即他提起狼嚎筆,堅定在那軍令狀上穩穩寫下了自己的大名——寧致遠

順道鄭重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我寧致遠,自願掛帥出征南陽,勢必攻破南陽,如若不然,寧致遠以死謝罪。”

他一字一字將那軍令狀朗聲念出,末了看了眼北疆皇,笑意緩緩卻不達眼底,“如此你可滿意了?”

“呵,這爽快樣,倒是有朕當年幾分風範。”

北疆皇瞧了眼那軍令狀,面容鬆緩了些許,“下去吧,大軍已然蓄勢待發,不日你便隨軍出征。”

“我軍令狀已立,父皇,該放人了。”

不親自見老爺子安全離開,他是不會放心上戰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