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擁著她,一手輕輕抬起撫上了她的發,一下一下輕拍著,亦如當初老爺子死前對她的輕哄。

“哭吧哭吧,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以後的以後,我再不會讓你有機會掉一滴眼淚了。

這一抱,像是遲來了一個世紀,卻足以撩慰人心。

陸離揪著綏遠的衣襟,哭得肝腸寸斷,大滴眼淚落下,將他胸前的錦衣打溼,綏遠卻毫不在意。

抬手輕輕將她臉上的淚水抹去,瞧著如今梨花帶雨的她,綏遠心疼不已。

重新將她緊緊抱住,綏遠無比溫柔的嗓音響在陸離耳畔。

“我回來了,往後誰再敢欺你,我要他的命。”

他目露寒光,想起羿王府那景羿,心裡一陣懊悔,將小離害成這樣,他當初就該一劍殺了他!

陸離悶頭在他懷裡,哭了好一陣後,心頭的情緒終於漸漸平息。

往事已矣,一切都過去了,所有苦痛,就讓它塵封在記憶裡。

眼見她哭得花貓似的臉,綏遠止不住笑了。

伸手想將她那面具給摘了,臨到了臉頰邊,他忽然頓住,“你出來,怕不是來買面具的?”

否則是什麼讓她冒著風險進城?要躲他,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不就是了?

“嗯,面具不夠用了。”

陸離抹了把臉,萬分委屈,“還不是因為你們幾個,在山裡待久了,我面具都用光了。”

“咳,怪我怪我。”

綏遠老實認錯,瞅了眼她出來的那巷子,順口問道:“買好了嗎?”

“並沒有。”

陸離嘆氣,將那店家染病已逝的事向綏遠一說,他卻毫不在意,“沒了也好,你整日戴著面具,我還膈應呢。”

他衝陸離嘿嘿一笑,轉手攬上她腰,頗為豪邁道:“先回驛館,往後哥罩著你!”

從前他不在,自然沒法護她,如今他連人帶家當都一併帶著了,還能護不住一個陸離?

兩人依偎著走了幾步,陸離忽然滿身的不自在,盯著他攬在自己腰間的手,她弱弱看著他道:“哥?男女授受不親。”

“嗯?”

幾個意思?

繼而見著她意有所指緊盯著自己那手,綏遠當即會意,卻並未鬆開,反而將她攬得更緊了。

“抱都抱了,摟個小腰有什麼打緊?再說了,我是你哥。”

綏遠說的一本正經,陸離聽得很是無語。

“是哥就能動手動腳了?撒手,我自己走。”

她虎著臉,模樣看著很是兇悍,奈何綏遠慣來不吃這套。

“嗯,你這是嫌棄這姿勢不夠自在?”

陸離一愣,想了想,手擱在腰上挺癢癢的。

“確實不自在。”

所以你可快些放手吧?

哪知這男人得寸進尺,“哦,既然不自在,那就換個造型。”

於是在陸離萬分詫異中,綏遠忽然彎下腰,直接一個攔腰將她打橫抱起了。

陸離:“……”

綏遠:“這不就自在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