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遠當日果真去了趟上書房,外人不知陛下與太子在房裡聊了些什麼,守門的太監只知,綏遠太子那日帶著份奏疏去找了陛下,與聖上在上書房聊了將近兩盞茶的功夫後,陛下便下旨晉封了祺皇子為裕王,緊接著,綏遠殿下便手攜一封聖旨火急火燎衝回了廣華殿。

“快,司楊玄玉,隨我速速出宮!”

廣華殿中,綏遠的人還未至,他嚷嚷著要出宮的焦躁嗓音已然傳入了玄玉司楊的耳。

玄玉抖了抖身上剛打理好的包袱,一臉無奈,“行了行了,行囊都收拾好了,這就走這就走。”

司楊則十分淡定站在一旁,待綏遠進了殿,他才悠悠轉頭看向玄玉,“你怕是還沒收拾齊全。”

嗯?

“不就是行囊麼?還能落下什麼?”

出個遠門而已,左右不過幾套衣衫和銀兩,該備的都備著了。

“安心安心,銀票帶著呢,保準管夠!”

玄玉大氣拍了拍胸脯回得很是硬氣,他如今可是殿下銀庫的‘鑰匙’!但凡是殿下的產業,他都事無鉅細打理得井井有條,出了門就算是一錢銀子不帶,有他這麼個帳房先生在,他們也能混得風生水起!

玄玉看著司楊一臉臭屁,冷不丁卻聽剛進門的殿下衝他道:“各處錢莊鋪子莊子的地契印章什麼的,都帶齊了?”

哈……

殿下出個遠門,動靜這麼大的麼,居然得把全身家當都帶上?

玄玉的臉抽了抽,忍不住提醒道:“殿下,只是去趟南陽而已,不用這麼大張旗鼓吧?”

那地契印章什麼的,可是重要物件,隨意揣在身上,丟了咋整?

他想得簡單,卻不知,他家殿下想得長遠,人壓根就不打算回來了呢。

“聽我的沒錯,都帶上,往後有用。”

有大用。

他得留著追媳婦兒。

玄玉沒法子,殿下說啥就是啥,一扭頭三下五除二又將東西收拾齊整了,這才鬆了口氣。

“殿下,這下可妥了?”

玄玉揹著鼓鼓囊囊的包袱,一臉鬱悶。

瞥見一旁的司楊抱著劍一臉漠然看著自己,身上要多輕爽有多清爽,玄玉氣不打一處來。

同樣都是侍衛,憑哪條他一身輕鬆,自己卻要大包小包?

不公平。

脾氣一上來,玄玉迅速解下身上最重的那個,果斷往司楊身上一丟,哼氣道:“好兄弟,共患難!這包歸你了!”

司楊手忙腳亂接了過來,一腳踹上了玄玉後臀,“重要物件!你再扔個試試?”

“……”

瞧著兩人沒個正形,綏遠很是無奈,換做平日他比司楊玄玉還不著調,這會兒卻是不行了,他滿腦子都是陸離,想到她如今還在水深火熱中,綏遠憂心得很。

“行了行了,速速出宮!”

他錦袍一撩,轉身就風風火火出了殿門,司楊玄玉連忙快步跟上。

去往南陽國的官道上,駿馬飛馳,馬蹄聲聲。為首那馬背上,錦衣男子衣袂帶風,肆意的長髮順風飄揚……

落日餘暉下,爽朗清舉的側顏此刻蕭蕭肅肅,多了些許冷硬,那時常泛著華彩光亮的鳳眸,此時是掩飾不住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