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研究著小世子的症狀,想到了一種可能,便急急要去脫昭兒衣服,陸離一看當即讓開路。

“無礙,你們速速檢視!”

幾名太醫將昭兒衣物脫光,從頭到腳查驗了一番,在昭兒的小指間隱秘處果然發現了一道極細的抓撓傷口!

“果然……世子定然是被畜生抓撓過。”

這可當真是救無可救了。

太醫們確定了這一事後,個個臉色沉重,苦思無果後,只得紛紛衝陸離跪了下去。

“是臣等無能,王妃恕罪~”

這麼突然的一跪,讓陸離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在看到太醫們檢查昭兒身體時,陸離隱隱有了一個極度可怕的猜測,可那病須得撕咬後才得,昭兒未曾直接接觸過那雪獒,與那白貓玩鬧也不過一時,並沒見有明顯傷口。

或許與那貓犬無關?

她抱著僥倖,猶疑著、試探性問太醫,“昭兒到底得的什麼病,你們可有眉目?”

她心裡安慰自己,卻在見聽見太醫的回話後,當即臉白。

“娘娘,小世子如今染的,極有可能是恐水症。”

“恐水症?那是何疾病?”

她滿臉疑惑,未聽到自己暗自猜測的那個疾病時,陸離下意識心裡鬆了些許。

太醫們卻清楚那恐水症的厲害,神色是一個比一個凝重。

“稟王妃,恐水症,顧名思義,染上此類惡病之人,懼水,其次懼光,畏寒,少數出現斑癬,熱症。小世子這症狀,已然可確定,定是因為貓犬,染上了恐水症。”

這病無藥可救……

太醫們衝陸離解釋完,便心照不宣默默低頭不語了。

唯有陸離滿目澀然,空洞地望著床裡昏迷著的昭兒,心裡劇痛難忍。

恐水症的症狀,可不就是跟她家鄉的狂犬病一個樣麼?叫法不同罷了,恐水症她沒聽過,可狂犬病,一旦發作,那必死無疑。

清楚了這點後,陸離已然不知該怎麼哭了。

她唇角僵硬地扯著,面如死灰看向太醫,手腳都開始哆嗦,“太醫,恐水症……可有救?”

或許在這個時代,狂犬病有機會攻克?

她抱著最後一線希望,“昭兒會沒事的,恐水症有救的吧?”

陸離滿含熱淚,太醫們看著心生不忍,卻也無可奈何。

“王妃,恐水症一旦發作,無救。”昭兒世子如今這症狀,已然是威症了,其危險程度不亞於瘟疫!

這世間苦病三千疾,卻並不是所有的苦痛有法可醫,醫者醫人醫國醫天下,終究不是無所不能。

太醫們埋首跪在正房大門外,正房裡,東南西北和老爺子哀痛沉默在小床一旁,此刻萬籟寂靜,唯有陸離壓抑的嗚咽聲漸濃。

天將明時,旭日東昇,明月西沉,而她心中那個軟糯如暖陽般的小人,卻永遠隨著天邊那輪明月一路西去了……

“阿離……”

從偏院姍姍來遲的景羿,神色複雜走到她身前,雙手幾度掙扎後,終是攬上了肩將她緊緊抱入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