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櫻被景羿接回羿王府了,依然日日被好吃好喝招待在王府偏院裡。

在下人們眼裡,那是王爺的貴客,絲毫不敢怠慢了,每日的吃穿用度用的已然跟王妃娘娘的相差無二了。

可即便如此,‘貴客’終究還是貴客,王爺沒發話前,她就只能是偏院裡的小姐,甚至於,自從婉櫻回了羿王府,景羿自此便從來不曾到過偏院見過她。

若問為何?

羿王的道德操守不容許他再進偏院,哪怕心裡對她是不一樣的,可她終究不是阿離,誰輕誰重他分的清。

但若完全對婉櫻置之不理,他又辦不到,未免見了面管不住自己,做出對不起阿離的事來,景羿只得日日守著書房內暗自做著思想鬥爭。

“王爺,偏院那位又鬧開了,嚷著要見您呢。”

向北小心觀察著王爺的臉色,提到偏院那位時,眉頭擰得比景羿還緊。

“要不,您去看看?”

他試探性問,果真又見著王爺無奈癱倒在了椅背上,那雙深邃幽暗的眸子悵然中帶著痛苦,“向北,你說本王該怎麼辦?”

他慣來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對於女子更是興趣缺缺,往日裡除了陸離,鮮少有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可偏偏那一次失憶,期間與婉櫻相處的種種,讓他硬生生將婉櫻看順眼了。

可不久後,當他記憶找回,與陸離的每個曾經都仿若歷歷在目般,深刻到讓他難以忘懷,於是當兩段不同的回憶同時襲入他腦海,景羿的腦子瞬時亂成了漿糊。

“我發過誓的,一生只娶一妻,可是……”

如今誰能告訴他該怎麼辦?

阿離不會允許府裡有其他女人的存在,但他目前理不清自己的頭緒,完全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向北見著王爺這副苦惱樣,心裡暗罵那婉櫻害人,姑娘家家的上哪流浪不好,非得跑戰場,跑戰場就算了,好死不死還能在王爺最脆弱的時候碰上,這下可好,孤男寡女的相處了這麼久,雖說行為發乎情止乎禮了,但記憶可是不會消除的!

王爺這會兒能有多糾結他不用想也知道。

“王爺,您可好些日子沒去看看昭兒世子了。”

既然理不清自己,那便順其自然吧,小世子尚在襁褓,這他總不能放任不管吧?

私心裡,向北還是偏向於自家王妃的,畢竟再怎麼說,那可是王爺八抬大轎明媒正娶過門的。

“嗯,去正院吧。”

景羿神色懨懨,看似疲憊不已,自從婉櫻進了府,陸離便再不允許他睡主屋了,這令他極度無奈,心中堵著氣,下意識便也連著陸離也迴避了。

分房了好些日子,這會兒是真忍不住了,心裡想著去看看阿離,卻又擔心自己惹她不快。

這會兒向北一提,他總算鼓起勇氣出了書房。

疾步趕到正院,臨到了臥房的門口,景羿那步子卻像是灌了鉛般,沉重的舉步維艱,為何如今他的心裡對阿離存了畏懼?

他明明愛她勝過一切,怎麼此刻卻怯懦得連見她一面都不敢了?

見他到了門口了,卻定定停住再也不動了,向北看得心裡捉急,“王爺,快去吧,王妃這會兒鐵定陪著小世子呢!”

“嗯”

景羿暗自捏了會拳,猶疑片刻終於跨步進了房。

屋裡靜的出奇,沒有孩子的玩鬧聲,沒有阿離往日裡的歡笑細語,連帶那咋咋呼呼的翠柳紅兒也不見蹤影,景羿一眼掃過,沒來由的心裡開始發慌。

“王妃呢?!”

他朗聲大喊,屋外的蘇賀兩位嬤嬤匆忙趕了進來。

“王爺,王妃娘娘方才抱著小世子出了門,這會兒怕是在後院園子裡賞花呢!”

“王爺要不去後院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