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舉止親暱,相攜步入後園。

此時園裡春光融融,百花齊放,乍一眼看去,果真朵朵嬌豔妖嬈,讓人看著心情不自覺舒適起來。

“什麼時候種的花?我從前竟沒發現,園裡有這般風景。”

陸離一襲素裙置身花叢,溫婉優雅,宛如畫中人,恬淡的眉眼勾起淺淺笑靨,眉淡如煙,眼彎如月,唇滿如花,盡是溫柔。

景羿痴痴在她身旁看著,只覺心中溫柔滿溢。一晃眼,眼前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子,視線在觸及不遠處時,忽然黯然了幾分,霎時如百花凋零,嬌豔不在,只剩哀切。

他跟著心頭一緊,卻是不明所以,“阿離,怎麼了?”

他跟著扭頭看向那處,見著婉櫻正拿著玉瓶蹲在花叢忙活時,心裡頓時有些複雜。

有些歡喜,又隱隱帶著不安,這份歡喜不言而喻,人比花嬌,痴心為他,誰看了不歡喜?至於那份不安,怕是來自陸離。

他曾滿心愛護的女子,若是因為此事離他而去,要讓他如何自處?

彷彿像是預見了未來這明媚女子悄然遠走的一幕,景羿霎時心中一疼,一股難以言表的悲痛之感襲上心頭,刺得他眼眸生疼。

眼看她漠然低垂下了眼眸,景羿更是心慌,忙伸手一把將她扯進懷裡,極盡柔和衝她耳邊低語,“她救過我的命,我只是不忍她一人在外頭受委屈。”

他掃了眼遠處那個女人,強壓下心中那股不安,“阿離,若是心裡不自在,你告訴我好不好?”

這些日子她比以往都沉默了,在他面前的話很少,他隱約知道原因,卻也無可奈何,婉櫻是他帶進來的,已然如此了,又能如何?

陸離低頭看著眼前那一簇簇繁華,忽而心中悲涼,他還是那個他,卻再不似從前了。

他曾眼裡心裡只她一人,如今,卻是對別的女人生了憐憫之心,這並不尋常。

“若我趕她出府,你當如何?”

她靜靜看進他的眼,許久之後,終見景羿無奈嘆氣,“若你不喜,我讓她離開。”

“當真?”

他親自帶回來的,會輕易讓她走?

“當真,我幾時騙過你?”

景羿鄭重向她點頭,允諾這羿王府裡,有且僅有一個女主人。

“好,我信你。”

再信一回。

若他有絲毫心軟,婉櫻不走,她走。

翌日,婉櫻果然被他請出了府,翠柳與紅兒兩丫頭興高采烈跑來正院報喜時,陸離正抱著昭兒在外頭散步。

“小姐!”

“大好訊息!”

翠柳紅兒歡歡喜喜從外頭奔來,那滿面欣喜的樣,直將陸離看得心情大好,“怎麼了,什麼事這麼高興?”

兩丫頭卻是看著她嘿嘿直笑,好一會兒紅兒才湊近陸離,賊兮兮道:“您猜怎麼著?偏院那女人今兒一大早讓南侍衛轟出去了!”

“轟?”

陸離頗感意外,“怎會如此?不該是畢恭畢敬請出去嗎?”

那可是王爺的救命恩人,向南這小子膽子真不小。

陸離莞爾,心頭卻大呼過癮,該!

說到這事,兩丫頭樂得更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