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芝何德何能,要勞駕她親自進府一趟來殺人?可笑!

“爹爹安心,死不了人。”

殺劉芝?她倒嫌髒了自己的手。

陸離破天荒衝自己解釋起來,這讓陸相多少有些意外,這女兒向來有主意,決定的事從來無任何商量的餘地,對他亦是不冷不熱,這會兒竟有耐心與他解釋,真是難得。

“既如此,便隨你吧。”

反正死不了人,給她個教訓也好。

陸相剛消停,底下的陸青卻叫嚷開了,“你這分明是以權壓人公報私仇!堂堂羿王妃,怎麼盡做這麼不要臉的事!”

不就一件正紅衣裙麼!孃親從前穿得,如今有何不可!

她憤憤不平怒瞪陸離,卻只引來陸離慵懶一瞥,“怎麼,二妹妹也喜歡正紅?”

“你!”

陸離的眼神威脅滿滿,她便是有滿腔的不甘,也只得憋著。

公報私仇又如何?敢在王妃面前擺當家主母的譜,她自然也得拿出幾分王妃的架子。

不過須臾,愛穿正紅色的那隻雞被押回來了……

一見此時劉芝那全身紅彤彤的樣,陸鶴青目瞪口呆,只覺辣眼睛。

“二夫人,你這是……?”

他瞅著門口羞憤欲泣的某人,額頭上的川字紋差點擰飛了出去。

“相爺!您要為妾身做主啊!”

劉芝哭天搶地,眼裡那淚這會兒不要錢似的,一路順著臉流下匯成了兩道淚痕,那淚痕將臉上那紅色液體沖淡,此時很是突兀掛在臉上,活像大道上,馬車碾過的車轍。

也不知那幾個侍衛方才在外頭對她幹了什麼,回來的時候,劉芝已然從頭紅到了腳,仔細看她臉上身上那紅色液體,鼻尖隱約還能聞見一股子血腥味,陸鶴青心裡隱隱有了猜測,卻仍忍不住看向東南西北,炎肅問,“她這身上的紅色液體是……?”

“哦,沒什麼,雞血罷了。”

向南繃著臉,雙眼虛看著正廳中央懸掛著的那扁,心中卻將那劉芝恨了個徹底,方才為了捉他陸相府後廚那雞,可廢了他好一番功夫!

“這府里正紅色東西可不多,方才一路琢磨,見了那雞,才想起來,血不就是正紅麼,配相爺家的二姨娘,正正好!”

敢挑釁他家王妃?好得很,哥幾個親自上手,直接拿雞血給她抹勻了,夠不夠紅?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正紅色,妥妥的。

“陸離!你欺人太甚!我娘好歹是這府裡的二夫人,亦是你的長輩,你豈可如此侮辱她!”

忍了許久的陸青,見著劉芝此時的慘狀後,終是忍不住爆發了。

然,無能者最愛狂怒,吠得越響的狗,往往越不敢咬人。

“二妹妹這就受不住了?可還記得從前本妃是怎麼活過來的?”

與陸大小姐的遭遇相比,這點懲罰算什麼?她沒一刀解決了劉芝已然算網開一面了,還想著能全身而退?

冷不丁聽她提起從前,廳裡幾人十分默契地沉默了,陸相神色尷尬,眼中藏著絲絲懊悔,陸離只默不作聲看著,似笑非笑。

陸青卻是心虛得很,從前的陸離她可沒少欺負,拳打腳踢,言語辱罵是經常,跟那時陸離的狀況比起來,劉芝簡直是燒了高香了。

一時之間,幾人被陸離這一句話噎得半晌無話,陸大小姐曾經受的委屈,比之劉芝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還有什麼臉面來指責她的不是?

以權壓人怎麼了?公報私仇怎麼了?

她當上這羿王妃以來可從未胡亂殺過人,便是從前婉櫻對景羿死纏爛打,招數低劣,她也不曾有過

絲毫報復的心思。

可劉芝不一樣,她像只格外會蹦躂的螞蚱,能在任何時間點點燃她。

人說再一再二不再三,陸離不用算計,已然數不清這劉芝是第幾次在自己眼前挑釁了。

既然她如此執著,她便成全,送上門的猴子,不耍白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