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還好,五十板而已,忍忍就過去了,頂多屁股疼上幾天,不是什麼大事。

他老老實實趴著,一抬眼見著兩邊刑法小官手上一人一根碗口粗的刑杖時,綏遠頓時驚恐了。

五十大板!

碗口粗!

他小命休矣。

果然,一板下去後,綏遠疼得直冒冷汗,原以為能輕輕鬆鬆度過,沒曾想,此杖非彼杖,一杖頂十杖,杖杖要他命啊!

十杖後,綏遠被打得臉色煞白。他原就因為中了催情散,硬生生在牢裡自己靠自殘熬了一夜,就算沒有杖刑,他已然受了不小內傷了,如今還要受這杖刑之苦,可想而知,他身子此刻該是何等煎熬。

“父皇……”

身下的疼痛陣陣襲來,刺得綏遠腦子昏昏沉沉,隱約見著不遠處那皇帝正直直盯著他,綏遠也不知怎的,惻隱之心一動,竟忍著劇痛向他低低喚他。

終歸是他兒子,他也許有那麼絲絲作為慈父的仁愛呢?

一聲父皇,悲愴中帶著懇切,絕望中透著哀求,讓眾人為之動容,卻並未動搖北疆皇半分。

在他看來,自己這個兒子狡猾更甚,此時乖順,不過就是形勢所逼,對他有所求罷了。

可他向來執拗,狂傲無禮、忤逆起自己來時的樣子可比此刻硬氣多了!

終究是個軟骨頭,死到臨頭倒是知道怕了,可為時晚矣,今日不給他次教訓,他當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無所畏懼了!

“打,給朕狠狠地打!五十大板,一板都不能少!”

皇帝一聲令下,杖刑的小官下手更狠了,一板一板狠狠打在綏遠背部,腰部,臀部。

不出一會兒,綏遠背後已經皮開肉綻。斑斑血跡從背後透過雪白的錦衣滲出,將他整個背部染上了觸目驚心的紅。

“陛下!停手吧,再打下去太子要沒命了!”

珺親王在一旁看得心力交瘁。

這可是北疆皇室唯一的血脈!真要這麼一命嗚呼了,往後寧氏的江山誰來抗!

北疆皇卻是充耳不聞,冷著眼直盯著綏遠,看不出任何情緒。

若此時有人能仔細觀察,便能發現此刻北疆皇的眼裡,幫著不易察覺的嗜血和快意。

對的,快意。

皇后的背叛,還有自身長達十年的隱疾,不能人事,無法育人,這些缺陷隨便一個對帝皇都是不小的刺激,偏偏他一人全佔了。

曾經如此不可一世的皇帝,常年因為這些致命的打擊困擾而不得其法,人性沒點扭曲是不可能的。

如今的北疆皇,已然變得極度偏執和極端。

於他而言此時綏遠所受的苦並不算什麼,他不但沒有絲毫關切之意,反倒在看到綏遠身後出現殷殷血漬後越加興奮。

那是一種報復的快感,一種只有在極盡蹂躪下能感受到的快意。

對於北疆皇的這個問題,綏遠老早就發現了,要不怎麼說狗皇帝心理扭曲加變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