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夕顏不愧是後宮裡出來的,論潑髒水,她可真是輕車熟路。

對此景羿卻仍是毫不在意,無知婦人,妄圖抹黑他來顛覆朝堂,也不秤秤自己斤兩。

“這朝不上也罷,走了。”

他緩緩走遠,任由左夕顏在後面氣急敗壞怒罵,眼看著到了殿門口,見他一直無視自己,左夕顏忍無可忍,當即對著他背影怒斥,“王爺如此心急,是想著趕回去哄你那善妒驕橫的王妃?家國大事,還不如一女子重要?你惘為一國將帥!”

一聽她這言論,許多大臣面色均是不大自然,這可是朝堂,與那羿王妃何干?何況羿王妃向來安分守己,何來善妒驕橫一說?

這左貴妃莫不是魔怔了,在這種場合,居然將無辜婦孺硬扯進來,如此舉動,屬實小家子氣!

原本一直默默站著一旁看戲的陸相,在她突然提起陸離後瞬時臉色難看起來,“娘娘慎言!一碼歸一碼,莫要東拉西扯牽連無辜!”

這朝堂之爭,牽扯阿離算怎麼回事?

“哼,陸相倒是護短。算是本宮失言了,爾等不必在意。”

似是心知自己言語衝動了,此刻見大臣們臉色難看,她有心想敷衍過去,卻不知自己那瘋狗般的亂咬已然再次將景羿惹毛了。

“看來左貴妃是嫌今日的早朝冷清了,想讓本王給你暖暖場?”

他冷冷定在殿門口,晨風吹起他鬢間的發,絲絲涼意合著他那無一絲溫度的嗓音灌入殿中,隨即一柄長劍突的從他手中擲出,利刃破空之聲便一路從殿門響至龍座。

‘叮~’的一聲響後,左夕顏直直僵立在龍座旁不敢挪動半分。

那長劍,不偏不倚直直插進了龍座一邊的把手上,離那左夕顏如今坐的位置不足毫米,靠近龍座一側的長袖,硬生生讓那長劍釘進了龍座把手上。

百官目瞪口呆看著那長劍,左夕顏則臉色煞白。

“本,本宮是貴妃,你想殺我不成!”

她怔怔看著景羿的背影,隱在袖中的手隱隱顫抖著,若那劍再偏上半分,她此刻已然沒命了!

但見那背影逆著光,偉岸的身姿挺拔依舊,明明看著那樣風儀玉立,口中說出的話卻冷若寒霜。

“再有下次,本王長劍出鞘之時,便是你命喪黃泉之日。”

他人影一晃,殿門口便只剩下刺眼的白光,門口的侍衛低頭愣愣看著自己腰間那空空如也的劍鞘,半晌才抬眼望向那人遠去的背影。

羿王方才出手極快,到如今他亦沒弄明白,自己那長劍是何時被王爺拿到手的。

……

乾陽殿內,皇帝依舊拎著酒壺醉生夢死。

從進殿到現在已然一盞茶過去了,景羿一直面無表情坐在一旁,麻木地看著昔日那個意氣風發的皇帝,被區區果酒誘惑到不能自拔。

“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你可有絲毫遺憾?”

“遺憾?阿羿說笑了,朕如今逍遙自在,何來遺憾。”

龍榻之上,展宏毅眸色迷離,儼然是個標準的醉鬼。

景羿看著頭疼不已,“你讓左夕顏上朝聽政,奏摺文書也一併交於她處理,是真想將江山拱手讓人?”

若是如此,他倒真是對他失望徹底了。

自他昨日回朝已然兩日,而這皇帝卻整整醉了兩日,他在時亦是如此,不難想象,此前無人約束,他的放縱程度更是令人髮指。

眼見他一心只想著喝酒,景羿不免暗暗生疑,普通果酒而已,何以會讓他如此沉迷。

正想著上前將那酒查探一番,劉公公手持一頁書信神色凝重從殿外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