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遠白了她一眼,不情不願開始解釋,“以我安王府的名義將那罪證送去魯國公府,你猜他知曉後會是何反應?”

“嗯……惱羞成怒?”

“還有呢?”

“嗯……氣急敗壞?”

輝月姑娘絞盡腦汁,再想不出別的了,皺著小臉討好地衝他嬉笑,“啊呀你快別打啞謎了,直說!”

綏遠搖頭嘆息,表示這姑娘智商沒的救了。

“若那魯國公知曉我已掌握了他貪汙罪證,定然要將我滅口。”

“那你還自投羅網!”

卻見綏遠忽然笑得一臉奸詐,“殺我有那麼容易麼?昨兒那貨不剛被我揍了一頓?”

“那你如此行事,不是明晃晃將自己當成靶子嘛?他豈能放過你?”

綏遠卻是連連搖頭,“錯,如今主動權可在我,那魯朔風明日進宮便罷,若他不進宮,下一個進天牢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說來狗皇帝是真狗,明明有這罪證,偏偏自己不懲處他,要讓他來趟個渾水,這是有意要拉他入局,逼著他與魯國公抗衡。

“哎,薑還是老的辣,不讓殺人,不讓越獄,想要出這天牢,必然得名正言順讓他放人。”

“你是說,狗皇帝明天會自己放了你?”

“然也~”

但凡那魯國公長點腦子,就必然得去求皇帝了。畢竟明面上,他被打入天牢,也是有他的一份功勞。

若魯國公不出面周旋,狗皇帝便沒理由光明正大放人。

這裡頭的彎彎繞,綏遠在皇帝給出那份魯國公的罪證時便已經想通了,結合前幾天在皇后宮裡發現的那件事,他有理由懷疑,這北疆皇怕是已然對那魯國公與皇后的苟且之事有所察覺了,目前按兵不動,怕是還有顧慮。

而這顧慮,怕就是他要自己查的東西。

如果宸王及湘雲公主當真不是龍裔,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綏遠暗自琢磨著,思緒已然全在那事上了,完全沒有注意到,隔壁那牢房還有個被刺穿了鎖骨的獄友,這會兒因著方才輝月砸牆,將那邊的牆體整鬆動了。

那牆體連著兩根粗大鎖鏈,這會兒鎖鏈時不時晃動,再由那人兩手使力一拉,嘩啦一聲悶響,連線著牆體與兩條鎖鏈的鋼釘被他扯斷了……

翌日一大早,安王府的小廝捧著本冊子視若珍寶一路小跑送去了魯國公府,一盞茶後,那魯朔風果真火急火燎入了宮去。

不久後,皇帝陛下特地下召,“魯國公親自入宮為安王殿下求情,對安王毆打自己至重傷一事既往不咎,遂,將安王從天牢放出,罰其半年俸祿以儆效尤。”

於是,在天牢悶頭待了整整兩日的安王殿下,終於得見天日了。

輝月姑娘作為書童,那幾日在天牢裡也沒閒著,大大小小將人牆面轟出幾個大洞,這會兒跟著綏遠一道出了天牢,亦不忘找來獄卒,提醒他們那天牢牆體不牢靠,得去修繕一番了。

等到幾名獄卒抄著傢伙事進了那間天字三號牢房一看,那幾個大洞將他們生生整懵了。

得虧安王殿下沒想著越獄啊!不然就衝這倆大洞,這會兒上哪裡找人去?

然而…安王殿下不曾越獄,有人越獄了。

當發現隔壁那帶著鎖鏈的囚犯一夜失蹤後,天牢炸了鍋了。

陛下親自提審的嫌犯,魯國公特地‘關照的’囚犯,在安王出獄的第二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