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羿拉著她在山坡上坐下,這才緩緩開口。

“她與我是自小訂的親,兩家關係親密,是以我們從小就走得近,讀書、習字、學武……從來形影不離。陛下與我們年紀相仿,與我交情匪淺,跟著我與他來往次數多了,她便也與陛下熟識起來。那時我一直以為他倆君子之交,現在想來,是我想岔了。父帥去後,母親也跟著去了,自那以後,將軍府便逐漸敗落,有一天向北支支吾吾告訴我,宮裡出了件大事……”

陸離一聽頓時渾身都冷了起來,後面的她不用想也知道。

定是那左夕顏出事了。

“是不是左夕顏……?”

景羿冷著張臉緩緩點頭。

“待我入了宮後才知道,向北所說的那件大事,就是左夕顏與陛下。一夜之間,他們同時背叛了我。那日我怒極,持劍闖了乾陽殿。”

“那後來呢?持劍入乾陽殿,可是大罪?”

豈止是大罪,那是弒君之罪,若他有意殺他,足可滅他九族。

“殺頭之罪,你說呢?”

如此驚心動魄的時候,他卻對她說得風輕雲淡,陸離忍不住錘了一拳,一臉恨恨瞪他,“那這麼說,皇帝那次對你網開一面,順道還封了個妃?”

景羿靜默了半晌,望向遠處的山巒,眸光閃爍不定,“嗯,自那以後,我便再未進過宮,聽下人們議論,父帥去時,那左夕顏便已有退婚的打算,只是那時我整日頹靡,她怕是沒來得及提吧……”

“嗯,沒來得及提,倒來得及爬上龍床,這時間管理得很是不錯啊~”

這明顯就是一出貪慕虛榮的把戲!景大帥和夫人相繼離去,將軍府便已是個空殼。彼時的景羿只不過是個無功無名的少年,而皇帝卻已是九五之尊,對左夕顏來說,二者如何選擇,已經不言而喻。

如此貪榮慕利,無情無義的女人,陸離自然是看不起。

是以損起她來更是口不留情。

想到剛剛她還提到玄冥劍,陸離又問:“那玄冥劍呢?可還在?”

“嗯,那日之後,便被我放進了兵器庫。”

那劍他竟然還留著?

陸離頓時氣鼓鼓,“你準備時不時拿出來回憶一番?”

一見她那苦大仇深的樣,景羿不由好笑,裝模作樣貼近她嗅了嗅,便斜睨著她開始調侃起來。

“本王忽然覺著酸得很,你可聞見醋味了?”

“醋味?哪來的醋味?沒聞見,羿王殿下鼻子怕是出了問題。”

論裝瘋賣傻,陸離可是老手。

敢調侃她吃醋?沒門兒~

“呵呵~”

這姑娘嘴硬起來,誰也沒轍。

一手忽然將她抱了個滿懷,景羿這才笑著接話,“滿身的醋味,我可聞到了~”

忍不住湊近她想要親吻,臉卻被陸離毫不留情抬手推開,“今日本姑娘心情不佳,不準親!”

剛聊完他從前的風流韻事,這會兒她心裡難受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