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還說了,我們小姐命賤,用不了這許多銀錢,每月打發我們五兩,已是她的恩賜!”

翠柳這話一出,在場幾人臉色都變了變,這二夫人,竟張狂至此!當著相爺的面,竟還敢扯謊。

劉芝臉都綠了,她萬萬沒想到,翠柳這丫頭,竟有這膽子跟她對著幹,“你休要胡說!本夫人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我說的是事實!”

不錯,後面這句話確實不屬實,她編的!但攔不住有人信,你能怎麼著?反正剋扣月例這事,你是跑不了!

目的達成,翠柳扭過頭不再看她。

這可是小姐教的,敵不犯我,我不犯人,敵若犯我,加倍還之!

劉芝被翠柳丫頭氣得不輕,若不是陸相在場,只怕她當場就要把丫頭折磨死!

別的她竟可以推給張嬤嬤頂著,但唯獨涉及銀錢,她是怎樣都推卸不了的,月例是由她親自發放,這大小姐月例少了,一月只得五兩,那餘下的十五兩,去向可想而知!

據陸離所知,這位原本的大小姐,可是打從大夫人十年前失蹤後,就常年被二夫人打壓,若按這麼算,這“陸離”如今年芳十八,單這月例,就極有可能被摳了整整十年!

陸離眼光發寒,這劉芝,真是無法無天!

“不知……這麼多年以來,我離院這少去的月例,又去了哪裡?”

一月少十五兩,一年就是一百八十兩,十年……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顯然,陸相同樣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十年,那是一千八百兩白銀!

“啪!”的一聲,主位的案桌被陸相拍的震天響,“好啊,你可真是好的很!”

這話指得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底下的劉芝下意識抖了抖,這銀兩,早已入了她的私庫,要拿出來不難,但她這多年積累起的名望威信,怕是就此不保!

“相爺,妾身實屬無奈啊!府內這些年花銷太大,妾身執掌中饋,平日裡也免不了要各路打點,挪用離院的月例,也是萬不得已,妾身知錯!”

一番話說的義正言辭,卻是漏洞百出!諾大一個相府,什麼樣的花銷和打點人情,需要剋扣一個小姐的月例?

“強詞奪理!我竟不知,相府何時淪落到要靠一個小姐的月例來支撐度日了?”

陸鶴青明顯是不信的,既然她敢說得如此大義凜然,那少不得要查個賬了,“既如此,賬目呈上來!我倒要看看,這些年,你到底是如何管理的陸府!”

這府內各處調配,從衣食住行到各賬房銀錢流向,事無鉅細,一查賬目便知!

一聽要查賬,劉芝更是臉色慘白!府內一切事宜,這些年陸鶴青從未過問,是以她平日做事向來大膽,賬目上也大多走的明賬,這會兒臨時來查,賬目怎可能對的上!

“這,賬目就不必了吧?相爺是信不過妾身麼。”

“自是信得過,不過阿離這出了這麼大岔子,若不能給她個交待,怕是說不去!”

幾人說話間,賬目已然送到。劉芝戰戰兢兢看著陸相開始翻看賬目,當見著他連連皺眉,本就不愉的臉色隱隱又有暴怒之色,頓時暗叫不好!

這賬目事關整個陸府生計,賬目若是出問題,這事就大了!

“冬至月,雲錦三十匹,綢緞五十匹,紋銀五千兩,去向……不明!

上元日,雲鳳玉釵二十支,碧玉纓花面首五十套,紋銀五千兩,去向……不明!

仲月,紋銀兩萬兩,百年人參十支,去向……不明!!!”

唸到最後,陸相的臉色鐵青!陸離也是暗自心驚,單這賬目中的一小部分,就有整整三萬兩白銀,從出庫賬目中支出,卻一律未寫明流向,還有上好雲錦、綢緞、百年人參,統統不翼而飛!

她原本只是想追回她自己那點月例,沒想到,這背後居然還有這麼大個坑!

這簡直是養了頭白眼狼啊!

可想而知,陸相會有多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