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澤眼皮子直跳,道:“有段時間,我也經常去天台。但是,去天台的學生何其多,我……”

周望川打斷他的話:“其華那時情況特殊,不喜歡待在人多吵鬧的的地方。他的父母同學校商量過,天台是批給他一個人用的。我們班裡的人都知道,從來不去打擾他,其他班的學生,又有幾個敢翹課去的?”

下課就更不會去了。

因為課間的天台是鎖著的。

沈清澤愣了許久,訥訥道:“那還真是巧了。就算……就算是這樣……過去這麼多年,他肯定記不得我了,就跟我也……”

“不,他一直記得你。”周望川說。

周望川又摘了幾個果子裝起來,不緊不慢的續道:“你遇見他的時候,他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他的父母在考慮過後,最終決定帶他出國治療。但因為你,他推遲了大半年。所以,他怎麼可能忘得了你呢?”

沈清澤腦子裡嗡的一下全然空白。

難怪後來,他再也沒見到過。

原來當時那個漂亮哥哥出國離開了。

周望川摘完果子,轉身看向遠處的顧其華,道:“我告訴你這些,是覺得其華這些年來很辛苦。好不容易治好病,又因車禍失明。偏偏是同一個人。他想恨都不捨得。”

沈清澤反應了下,猛地轉頭看向他:“你怎麼知道他車禍失明是因為…因為我?”

“他告訴我的,他一直知道。”

周望川好整以暇的看著沈清澤,“事實上,他出車禍後,他的父母非常生氣,本來是一定要追究的。但他手術後醒來,很平靜的接受了失明的結果,然後要他的父母別再追究。”

頓了頓,周望川道:“他說他想等你去跟他說。但沒過多久,他在病房裡聽到的是你離開沈家,遠走異國他鄉的訊息。”

當時的顧其華是什麼心情,沒人知道。

但顧其華知道後,把身邊的所有人都趕了出去,自己在病房裡待了一整天。

從清晨,到日落。

從天光乍破,到零星攀上夜幕。

後來顧其華是怎麼平靜下來的,周望川也不知道。

“他父母告訴我,那年他出院後,做出了一個決定:放棄走他父母學術的路,改從商。”

說罷,周望川抬手落在沈清澤肩膀上,拍了拍他的肩。

“我爬山也爬完了,帶點土特產,該回去休息了。你們繼續吧。”

隨後,周望川定定的看向遠處的顧其華,釋然的嘆了聲,轉身走上另一條路。

沈清澤僵在原地。

直至他忽的看的遠處顧其華起身,似乎是要朝他這邊過來。

沈清澤瞬間醒神,拔足衝了過去。

他到時,正好看到顧其華慢慢的上臺階,一個沒注意,被臺階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