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料是現成的,缺了一塊的紅木椅子就不錯。”蕭墨尋語氣淡淡的。

田富的心卻在滴血,那可是老紅木,市面上都買不到的上等木料!

側妃不識貨,還是一直這麼敗家?但無論哪種,被王爺知道非心疼壞了不可!

聽說冰盤託桂剛開花就被蕭墨尋碾成花泥,季臨風疼的肝顫!

就算他欠蕭墨尋兩條命,可也忍不了他這麼敗家!

冰盤託桂開花,他還沒來得及看一眼,花就沒了,不帶這麼糟踐東西的!

季臨風一口氣喝了半壺酒,才把滿腔怒火壓下去。

可被習習的晚風一吹,他就醉意朦朧,一頭扎進大床呼呼大睡。

鬱雲盛、沈晏和凌屹面面相覷,都是一副‘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

當家的睡了,他們卻是不能睡的。

“王爺想讓皇親國戚出錢修繕宗廟,我看最好的法子是製造假象,引起他們對祖宗的敬畏。有了敬畏之心,他們才能出血。”

鬱雲盛認同的點頭,卻覺得沈晏把事情想簡單了:“這些皇親國戚哪個有良心?這些年,他們被季灝、賴洪海騎在頭上作威作福,連個屁都不敢放,出了事跑的比兔子都快。”

“但凡他們有點人性,咱們王爺也不至於孤立無援!想讓他們心肝情願的出錢出力,必須讓他們吃點苦頭。這人啊,不被打疼了,是絕對不會乖乖就範的。”

凌屹摸摸鼻子:“打蛇打七寸,我這就吩咐人去辦。”

話音未落,他就消失不見了。

“這個悶葫蘆,每次說一半就跑,故意吊人胃口,什麼東西!”鬱雲盛八卦的心蠢蠢欲動。

見他恨恨的磨牙,沈晏低低的笑了:“你還顧得上他要做什麼?王爺說你小妹舊病復發,你還不回去看看?”

鬱雲盛被戳中心事,也不扭捏,坦蕩蕩的走了。

他和沈晏都清楚,季臨風讓鬱雲盛的家人住在府上,不是為了方便鬱雲盛一家團聚,而是用他家人的性命相要挾。

扳倒賴家父子這個目的太脆弱,想換取安王的庇護總要失去點什麼。

但好在,鬱雲盛隨時能見到家裡人。

而沈晏就沒那麼幸運了。

季臨風收留他的時候,他一家老小都死在了土匪手裡。他倒在血泊裡奄奄一息,身下護著個襁褓。

每次他去京郊的莊子查賬才能見侄兒一面,也不知道小傢伙最近怎麼樣了。

夜色如晦,習習秋風透著涼意,吹進了安王府每個主子的心裡,也吹進了蕭宸心上。

寧會坊的莊子要什麼有什麼,下人對蕭宸有求必應,對他的貼身僕從晉陽也奉為上賓。

蕭宸滿心歡喜,以為季臨風花這麼多心思,一定會來看他。

而他知道季臨風最嫌棄藥味,特地讓晉陽用薰香把屋子裡搞得香噴噴的。

可他從晌午等到午後,從夕陽西下等到皓月當空,屋子裡下人、大夫進進出出,唯獨不見季臨風。

“主子別急,興許王爺有事脫不開身。”晉陽見他氣的吃不下飯,忙低聲寬慰。

蕭宸兇狠的瞪了他一眼:“他一個閒散王爺能有什麼事?無非是去勾欄院拈花惹草,再不就是去梨園捧戲子罷了!”

他音調不低,晉陽忙關上門窗:“王爺,這裡到處都是安王的人啊!”

“咱們的人呢?我有要緊事吩咐!”蕭宸心急如焚。

父皇限他一個月之內除掉蕭墨尋,可他現在連安王府都進不去,怎麼完成任務?

他能不能回國在此一舉,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既然他辦不到,那就讓殺手代勞!

只可惜,晉陽發出訊號許久,連個鬼影子都沒等到。

正常來說,蕭宸的人看到訊號一刻鐘之內就會來接頭,可一個時辰過去都沒人來,莫非訊號沒發出去,還是來的人被攔住了?

自己人沒來,季臨風也沒來,蕭宸又驚又怕,後半夜就起了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