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了兩句,便換上一副沉穩的樣子,循聲望去。

當下扶桑所處的是一個混沌一樣的地方,四周嚴嚴實實的都是雲霧繚繞,一點光射不出去,也照不進來。卻偏偏這裡面亮堂堂的一片。

不消一會兒,一個人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扔進來一樣,直接倒在扶桑面前,是繁縷——扶桑任命的天生族掌門人,平日裡負責掌決策族中大事。

繁縷作為天生族的掌門人,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其靈力自然不是普通人能夠比肩的。

不過轉念一想,扶桑自己做為族長,到頭來也照樣淪落到這種地步,便突然也就釋懷了。

繁縷全身痙攣著,似乎已經沒了意識。扶桑只能探到她被人抽了靈根,斷了全身的筋脈。

再探時卻發現繁縷全身的靈氣被人抽了個乾淨,氣若游絲,奄奄一息,臉色蒼白,痙攣得更為劇烈。

不由得眸底一冷,他天生一族的孩子,怎麼能任由外人肆意欺辱?

抬手給繁縷注入了一道靈氣,勉強保住了她的心脈,就聽到繁縷氣若游絲的聲音:“族長……”

“先別說話,你現在傷得很重。”將繁縷扶起來,自己也跟著打坐,運轉周身靈氣渡給繁縷。

突然耳邊一陣巨響,“轟”地一聲,混沌一般的雲層被人從外面打破,呈現在眼前的是地獄一般的世界。

血流成河,漫天的黃沙也帶著血色,天空陰沉沉的有些泛紅。抬頭看時東西各有一輪圓月,不同的是,東邊的發著黯淡的紅光,而右邊的卻是如同擺設,灰塵一片。兩輪圓月等高度,時不時的有黑影掠過,像巨獸的眼睛。

“父親,我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繁縷有氣無力,被扶桑架著胳膊,渾身癱軟散架一樣。扶桑心裡雖然裝著男女大防,但繁縷說到底也還是自己的孩子,便一把將其抱起。

“父親!”繁縷驚呼一聲,下意識抱住扶桑的脖子,壓下心頭的竊喜,蒼白的臉上飄上兩片紅雲。

繁縷確實愛慕扶桑已久,從化形開始。

她是扶桑最為看中的後輩,被給予了最高的期望和信任,當然也有更多的溫柔和關心。

少女的心思慢慢發酵,破土的幼苗終成參天大樹,愛意在心裡日夜蔓延,即便不能宣之於口,眼睛裡也是藏不住的。

但她也深知這種感情的存在帶給她和扶桑的,都將只有謾罵。

因著族中的親緣關係,為了維護族內穩定和和平,不讓僅存不多的靈力資源分配失去公正,即使彼此間並不存在親緣關係,也不允許後輩同前一輩有半點感情糾葛。

更何況扶桑作為一族之長,創世神官之一,身份之尊貴,是她從來只敢仰慕而不敢肖像的。

他是她的信仰,是她愛意最後的落腳點,即便輾轉千年白雲蒼狗,不但沒有半點消減,反而越發濃厚。

扶桑不知道繁縷的心思,只顧著留意身邊的情況,大步向前走著。

因著繁縷的衣服有些狼狽,不敢低頭,腳上沒留意踩到什麼東西,“嘎嘣”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