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撐著傘,白果到家也還是全身上下都被淋了個透澈。

腳上的鞋是完全溼了,還進去不少泥沙,溼噠噠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路上也積滿了水,也許是雨過大,將不遠處的垃圾也給衝到樓道口,小區裡空無一人,白果收了傘就要上樓,卻沒注意到身後一輛白色麵包車上,兩個叼著菸頭的男人正向自己這邊看著。

戴鴨舌帽的那個叫劉東,搖下車窗將菸頭隨手一扔,對著旁邊握著方向盤的張江道:“跟老闆說一下,目標出現。”

白果剛進樓道,就看見快遞小哥穿著雨披,手裡還抱著一個箱子。看見白果,再三確認了白果的身份,把箱子塞給白果:“可算找到你了,這是你的快遞吧?給你打電話也不接,下這麼大的雨!”

“抱歉,辛苦你了。”白果不好意思再麻煩快遞小哥,只能壓著心頭的疑惑,抱著快遞箱子上了電梯。

然後一隻手開啟手機,果然發現了好幾通未接電話,但是同時還有幾條陌生髮件人的簡訊,都是清一色的“白果小姐,小小愛意,不成敬意,請務必再次收下。”

白果看的頭皮發麻,然後給發件人試探性地回了個“?”。

不一會兒那人又回了訊息:“兒時喜歡看煙火,如今喜歡看白果小姐。”

???

那人是花生種多了,有的無處安放他那隔著螢幕都能聞見的油腥味嗎?

花生:禮貌嗎你?

那她要不要回個“寶我今晚輸液了,輸的什麼液,想你的夜”?

還在擰眉中,電梯已經開門了。

白果一進家門就被扶桑捧過來的大毛巾捂了個嚴嚴實實,偏偏扶桑還垂著眸子隔著毛巾給她搓頭髮。

白果心裡沒有感動,她只覺得扶桑是存了心的,和她本就所剩無幾的頭髮過不去。

但是這不合理啊,自己禿了,這兩狗東西總不能眼瞎到,要找一個禿頭少女的身體當宿主吧?

“什麼時候又買東西了?”扶桑一開口自帶爹味,從白果手裡接過快遞盒子,“身上都溼透了,先去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我燒了湯,一會兒出來喝。”

呆若木雞地被扶桑推進浴室,白果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好像有點習慣了扶桑這該死的爹味溫柔。

扶桑再回到客廳,就看見木葉和二狗子興致盎然地圍著快遞盒子,黑糰子蜷縮在沙發上充當透明貓。

見扶桑出來,咻地一下跳到扶桑的肩上。

“你們兩個老實交代,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說這話時扶桑也不再像平時那樣嬉皮笑臉了,面上冷若冰霜,薄唇緊抿,一隻手將黑糰子提下來抱在臂彎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扯著黑糰子的毛。

黑糰子“嚶”了一聲,一臉生無可戀。

毛對它來說,已經沒有小命重要了。

木葉咧嘴一笑,溼漉漉的狗狗眼也不像往常那麼溫和,“你應該也感受到了,這裡面的,是個妖。”

扶桑沒看木葉,卻是掃了二狗子一眼,氣場頓時全開,後者立刻畢恭畢敬地蹲坐,尾巴也不敢再搖了。

“木葉,二狗子,這不是第一次了,是麼?”

二者都不說話,扶桑放在黑糰子腦袋上的手用了幾分力,痛得黑糰子伸出爪子緊緊勾著扶桑的麻布衣裳。

客廳的燈光照得很亮,饒是如此也蓋不住這裡的修羅場大氣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