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何警官還要說些什麼,白果又道:“何警官您放心,我當然是相信警察的,可能是最近在準備競賽的事情,壓力大了,不是在害怕。”

扶桑靠著沙發,桃花眼定定地望著白果,眼中一片晦暗不明,叫人看不出半點喜怒。長長的眼睫毛如蒲扇一般上下掃動,在臉上打出一片細細密密陰影。

不該這樣的。

他記憶裡的白果不該這樣皮笑肉不笑的,說著違心的話。

至少不應該對著關心親近的人這樣的。

哪怕是害怕,面對親近的人,她也從來都會直來直去地表達出來的。

忽然有一種自己已經被推出親近的人的範疇的危機感,扶桑忍不住皺眉,手中一下子失了力道,直接把二狗子的毛扯了幾根。

二狗子“嗷”的一聲叫出來,哀怨地瞪著扶桑手裡的油亮發光的毛,敢怒不敢言。

何警官也一同看過去,不由得一笑,“你這狗養的,挺通人性的,這麼愛自己的毛,我還是頭一次見。”

“何警官過獎了。”白果也笑,實際上她笑不出來。

她很煩,心裡像小貓在不停的用爪子在抓,在撓,在咬,上下亂竄。

送走何警官後,白果就將自己關在臥室裡開始練習排線。

手握著筆一下又一下,明明她都練過很久很久了,一向畫得直直的線,此刻也都歪歪扭扭的。

在潔白的紙上蜿蜒抖動,練排線居然也沒了用。

她只覺得越畫越心煩,索性將勾線筆往邊上一扔,決定出門走走。

哪知道一開門,就看見站著發呆的扶桑,不由得一怔,“你有事嗎?”

“怕我的好大兒出個三長兩短,可會折了我的業績!”扶桑說得漫不經心,靠著牆。

身上的衣服鬆鬆垮垮的,整個人跟沒了骨頭一樣,臉色又蒼白得可怕。

算了,騎驢看唱本,先走著瞧。

“你先去睡會兒,我去做飯,飯好了我再叫你。”

扶桑挑眉,得了便宜還要賣乖,“話說乖寶兒會做飯嗎?我記得翻來覆去也就會煮粥,炒個雞蛋啊。”

“要不你別吃?”白果有些被氣笑了,抱著胳膊往門上一靠,“那你那份我就留著喂二狗子,反正二狗子還在記恨你拔了它的毛。”

“給二狗子賠罪啊,那你怎麼也得把我燉了給它補補?”見白果笑了,扶桑也鬆了口氣,說起話來也是不著調。

不急,不急,他在心裡一遍遍安撫自己慢慢來。

小姑娘慢熱,怎麼也得把這份“父子情”先給找回來。

“得了吧,都一把骨頭了咱就安分點吧。”白果損道,“扶、桑、叔、叔!”

扶桑:鯊了你.jpg

就在白果煮飯玩手機時,二狗子忽然豎起耳朵,木葉也是瞬間兩眼放光,一人一狗齊刷刷地盯著大門,只有黑糰子炸了毛,一下子滾進沙發底下。

白果心頭微跳,壯著膽子推開門,便看見門口放著一個快遞箱子,準確來說,是個挺大的紙箱子,因為上面根本沒有什麼快遞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