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關上窗子,拉方宇並肩坐在炕上,說道:「在河間府大會里,我向貴會的打聽你的訊息,他們卻不肯說。」

方宇笑道:「他們倒不是見外,有意不肯說。實在我來參加「殺龜大會」,是喬裝改扮了的,會中也都不知。」

吳立身這才釋然,道:「原來如此。今日撞到***官兵,又蒙恩公解圍,否則的話,只怕我們小公爺要遭測。小公爺要我多多拜上恩公,實是深感大德。」

方宇道:「大家是好朋友,何必客氣。吳二叔,你這麼恩公長、恩公短的,聽來著實彆扭,倘若你當我是朋友,這稱呼今後還是免了。」

吳立身道:「好,我不叫你恩公,你也別叫我二叔。咱倆今後兄弟稱呼。我大著幾歲,就叫你一聲兄弟罷。」

方宇笑道:「妙極,你那個劉一舟師弟,豈不是要叫我師叔了?」

吳立身微覺尷尬,說道:「這傢伙沒出息,咱們別理他。兄弟,你要上哪裡去?」

方宇道:「這事說來話長。二哥,做兄弟的已對了一頭親事。」

吳立身道:「恭喜,恭喜,卻不知是誰家?」隨即想到:「莫非就是方怡?他找到了方姑娘和小郡主了?」滿臉都是喜色。

方宇道:「我這老婆姓陳,不過有一件事,好生慚愧。」

吳立身問道:「怎麼?」

方宇道:「我這老婆卻另有個相好,姓鄭,這小子人品極不規矩。想勾搭我的老婆,倒還是小事,他卻向***官兵告密。今日那些官兵來跟小公爺為難,就是他出的主意。」

吳立身大怒,道:「這小子活的不耐煩了,卻不知為了什麼?」

方宇道:「你道這小子是誰?他便是延平郡王的第二兒子。他說延平郡王統領大軍,你們沐王府卻已敗落,無權無勢,什麼何足道哉?」

吳立身怒道:「我們沐王爺是大明開國功臣,世鎮雲南,怎是臺灣鄭家新進之可比?」

方宇道:「可不是嗎?這小可說道:是誰殺了吳三桂,在天下英雄之前大大露臉;你們在雲南是地頭蛇,要殺吳三桂,比他們臺灣鄭家要方便百倍。

他來跟我商量,說要把沐家的人先除去了。我說我們天地會跟沐王府早有賭賽,瞧誰先幹掉吳三桂。英雄好漢,贏要贏的光彩,輸要輸得,哪有暗中算計對方之理?

這小子不服氣,便另生詭計。幸虧***官兵不認得小公爺,我騙他們說認錯我了,你們才得以脫身。」

吳立身連叫:「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媽的,這小子不是人。」

方宇道:「二哥,這小子非教訓他一頓不可。瞧在延平郡王的面上,我們也不能殺

了他。最好你去打他一頓,兄弟便挺身而出來相勸,跟你動手。你故意讓我向招,假裝敗退,不知肯不肯?」

吳立身道:「兄弟是為我們出氣,哪有不肯之理?如此最好,也免得跟臺灣鄭家破面,多惹糾紛。」

方宇道:「那個頭臉有傷,跟兄弟在一起的小子,便是他了。」

吳立身道:「是。他鄭家又怎麼了?沐王府今天雖然落難,卻也不是好欺侮的。」

方宇道:「可不是嗎?」

隨即方宇問起那天在莊家大屋「見鬼」之事。他日間雖見到徐天川,但當時不便問,一直記掛著這件事。

吳立身臉有慚色,不住搖頭,說道:「兄弟,你今日叫我一聲二哥,我這做哥哥的實在好生慚愧。

那日我們被那批裝神弄鬼的傢伙使邪法制住了,豈料這些傢伙把人都引出屋外去,捉了起來。

幾個女子剛過來放了我們,卻又有一批鬼傢伙攻進屋來,把章老三他們救了出去。」

方宇點點頭,心道:「那是神龍教的,莊三少奶她們抵敵不住。」

吳立身搖頭道:「那時我和徐老爺子穴道剛解開,手腳還不大靈便,黑暗之中胡裡胡塗的亂鬥一場,大夥兒都失散了。

到第二天早上才聚在一起,可是兄弟你、小郡主、方姑娘三個,卻說什麼也找不到,我們又去那間鬼屋找尋,屋裡只有一個老太婆。

也不知她是真聾不是假聾,纏了半天,問不出半點所以然來。徐老爺子和我都不死心,明探暗訪直搞了大半個月,唉,半點頭緒也沒有。

好兄弟,今天見到你,真是開心。小郡主和方姑娘去了哪裡?你可有點訊息嗎?我們小公爺記掛著妹子,老是不開心。」

方宇含糊以應:「我也挺記掛著她兩個。方姑娘聰明伶俐,小郡主卻是個老實頭,早些跟他哥哥見面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