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得再教我一個法兒,怎生推搪幾天。嗯,我假裝從馬上跌了下來,摔得頭破血流,昏迷不醒。待得冒牌經書造好,再去叩見皇上,你說可好?」

方宇搖頭道:「皇上英明之極,你掉這槍花,他心中犯了疑,你將西貝貨兒呈上去,皇上細細一看,只怕西洋鏡當場就得拆穿。這部書跟你失去那部,除了封皮顏色之外,還有什麼不同?」

康親王道:「就是封皮顏色不同,另外都是一樣。」

方宇道:「這個容易,你將這部經書換個封皮,今日就拿去呈給皇上。」

康親王又驚又喜,顫聲道:「這……這……宮裡失了經書,查究起來,只怕要牽累到兄弟。」

方宇道:「我昨晚悄悄在上書房裡偷了出來,沒人瞧見的。就算有人瞧見,哼哼,諒這狗崽子也敢說。我跟你擔了這個干係便是。」

康親王感激不盡,不由得眼眶也溼了,握住他雙手,再也說不出話來。

方宇回到宮中,另行拿了兩部經書,去尋胖頭陀和陸高軒。他想正黃旗的經書上浸滿了毒水,給桑結喇嘛搶去了;鑲白旗的給了康親王。

剩下五部之中,鑲黃、正白兩部從鰲拜家抄來,鑲藍從老女人的櫃中取得,這三部書老女人都見過的,這時老女人如在洪教主身邊,呈上去可大不妙。

正紅旗是從康親王府中順手牽來,鑲紅旗是從瑞棟身上取來,老女人雖知來歷,卻也不妨。於是交給胖陸二人是一部正紅,一部鑲紅。

胖陸二人早已等得望眼欲穿,見他突然到來,又得到了教主所要的兩部經書,當真喜從天降。

方宇道:「陸先生,你將經書呈給教主和夫人,說道我打聽到,吳三桂知道另外門部經書的下落。我白龍使為教主和夫人辦事,忠字當頭,十萬死百萬死不辭,因此要到雲南去赴湯蹈火,找尋經書。胖尊者,你護我去再為教主立功。」

胖陸二人欣然答應。

胖頭陀道:「陸兄,白龍使立此大功。咱二人也跟著有了好處。教主賜下豹胎易盤丸的解藥,你務必儘快差人送到雲南來。」

陸高軒連聲稱是,心想:「白龍使小小年紀,已如此了得。教主這大位,日後非傳給他不可。我此刻不乘機討好於他,更待何時?」.c

陸高軒說道:「這解藥非同小可,屬下決不放心交給旁人,定當親自送來。白龍使,屬下對你忠心耿耿,定要服侍你服了解藥之後,屬下和胖兄再服。否則就算豹胎易筋丸藥性發作,屬下有解藥在手,寧死也決不先服。」

方宇笑道:「很好,很好,你對我如此忠心,我總忘不了你的好處。」

陸高軒大喜,躬身道:「屬下恭祝白龍使永享清福,壽比南山。」

方宇心想:「我只比教主低了一極,永享清福,壽比南山,倒也不錯了。」

他回宮不久,便有太監宣下朝旨,封方宇為一等子爵,賜婚使,護送建寧公主前赴雲南,賜婚平x王世子吳應熊。吳應熊封三等精奇哈尼番,加少保,太子太保。

方宇取錢賞了太監,心想:「倒便宜了吳應熊這小子,娶了個美貌公主,又封了個大官。說書先生說精忠嶽傳,岳飛爺爺官封少保,

你吳應熊臭小子如何能跟嶽爺爺相比?」

他轉念又想:「皇上封他做個大官,只不過叫吳三桂不起疑心,遲早會砍他的腦袋。鰲拜可也不是官封少保嗎?對,對,岳飛嶽少保也給皇帝殺了。可見官封少保,便是要殺他的頭。下次皇上如果封我做少保,可得死命推辭。」

他當下去見皇帝謝恩,說道:「皇上,奴才這次去雲南跟你辦事,你有什麼錦囊妙計,那就跟我說了罷。」

康熙哈哈大笑,說道:「小桂子沒學問。錦囊妙計,是封在錦囊之中的,天機不可洩漏,怎能先跟你說?」

方宇道:「原來如此。可惜我不識字,皇上若有錦囊妙計,須得畫成圖畫。皇上,上次你吩咐我去清涼寺做主持,這道聖旨,畫得可挺美哪。」

康熙笑道:「自古以來,聖旨不用文字而用圖畫,只怕以咱們君二人開始了。」

方宇道:「這叫做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康熙笑道:「很好。你記心好,教了你的成語,便記住了。」

方宇道:「皇上教的,我總記得的,別人教的,可記來記去總記不住,也不知是什麼道理。好比一言既出,什麼馬難追,這匹什麼馬,總是記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