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身後草堆已燒得極旺,即將燒到他們身上。

方宇尋思:「老子先躲到山洞之中,慢慢再想法子。」

想到躲入山洞,他心中便是一喜。山洞中倘若暗不見物,又好向阿珂動手動腳了。一彎腰,從死喇嘛手中將呼巴音的那隻手掌拿了過來。

放入懷中,見桑結又走上了幾步,便大聲叫道:「這裡太熱,老子神功使不出,你有種的,就到那邊去比比。」說著轉身奔向山洞,鑽了進去。

只見白衣女尼和阿珂已坐在地下,這山洞其實只是山壁上凹進去的一塊,並無可資躲避之處。洞中也不黑暗,阿珂靠著白衣女尼而坐,要想摸手摸腳,絕無可能,他不由得微感失望。

桑結和兩名喇嘛慢慢走到洞前,隔著三丈站定。桑結叫道:「你們已走上絕路,無路可逃。拿火把來。」

兩名喇嘛撿起一束束麥杆,交在他手中。

方宇道:「很好,你快將火丟過來,且看燒不燒死我們。那部《四十二章經》燒起來倒只怕快得很。」

桑結高舉火束,正要擲入洞,聽他這麼說,覺得此話不錯,要燒死三人,那部經書卻也毀了,便擲下火把,叫道:「快把經書交出來,佛爺慈悲為懷,放你們一條生路。」

方宇道:「你向我師父磕十八個響頭,我師父慈悲為懷,放你們一條生路。」

桑結大怒,拾起火束,投到洞前。一陣濃煙隨風捲入洞中,方宇和阿珂都給燻得雙目流淚,大咳起來。白衣女尼呼吸細微緩慢,卻不受嗆。另外兩名喇嘛紛紛投擲火束。

方宇道:「師太,那部經書已沒有用了,便了他們,先來緩……緩將之計。」

阿珂道:「緩兵之計。」

方宇道:「他們又不是兵。」

阿珂連聲咳嗽,無法跟他爭辯。

白衣女尼道:「也好。」將經書交了給他。

方宇大聲道:「經書這裡倒有一部,我丟擲來了。拋在火裡燒了,可不關我事。」

桑結聽他答應交出經書,心中大喜,怕怕經書落在火中燒了,當即拾起幾塊大石,拋在火束上。他勁力既大,投擲又準,火束登時便給大石壓熄。

方宇見他擲大石的勁力,不由得吃驚,心想:「倘若他將大石向山洞中投來,我們三人都給他砸死了,經書卻砸不壞。這主意可不能讓他想到。」

桑結叫道:「快將經書丟擲來。」

方宇道:「很好,很好!我師父說,你們想讀經書,是佛門的好弟子,吩咐我不可傷害你們……」

一面說,一

面抽出匕首,將呼音巴的手掌世成數塊,放在經書上,從懷中取出那瓶「化屍粉」在斷掌的血肉中撒下一些粉末。

他身子遮住了白衣女尼和阿珂的眼光,不讓她們見到,大聲道:「我師父說,這部《四十二章經》,是從京城皇宮取出來的,十分寶貴。

聽說其中藏有重大秘密,參詳出來之後,便可昌盛佛教,使得普天下人人都信菩薩,男的都做和尚,女的都尼姑,小孩子便做小和尚,小尼姑,老頭兒……」

他說話之時,斷掌漸漸化為黃水,滲入經書。桑結聽得這部經書果然從皇宮得來,其中又藏有重大秘密,登時心花怒放。

他知道「昌盛佛法」云云,顯非實情,生怕方宇不肯交出經書,口中便胡亂敷衍,說道:「昌盛佛法,光大本教,那好得很啊。」

方宇道:「我師父讀了以後,想不出其中秘密,現下把這經書給你,請你好好想想。倘若發見了其中的秘密,你務必要遍告普天下和尚廟、尼姑庵,可不許自麼,只興旺你們的喇嘛教。你答允不答允?」

桑結笑道:「自然答允,請你師父放心好啦。」

方宇道:「你如想不出,就交到少林寺去。少林寺的和尚想不出,請你們交到五臺山清涼寺。清涼寺的和尚想不出,就交到揚州的禪智寺去。一個交一個,總之要找到經書的秘密為止。」

桑結道:「好啦,我必定辦到。」

他心道:「這尼姑只知道經書的秘密和佛法有關,幸虧她不明真相,否則怎肯輕易交出?哼,得了經書之後,再慢慢想法子整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