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巴音道:「我們同門師弟,一共是一十三人,給師太打死了五個,還有八個。」

方宇暗暗心驚,喝道:「什麼八個?你還算是人麼?你早晚是一條人棍。」

呼巴音道:「小爺答應過,不讓小僧變人棍的。」

方宇道:「餘下那七條人棍,現今到了哪裡?」

呼巴音道:「我們大師兄本領高強得很,不會變人棍的。」

方宇在他腰眼裡重重踢了一腳,罵道:「你這臭賊,死到臨頭,還在胡吹大氣。你那臭師兄本事再大,我也削成一條人棍給你瞧瞧。」

呼巴音道:「是,是。」可是臉上神色,顯是頗不以為然。

方宇反來複去的又盤問良久,再也問不出什麼,於是鑽進大車,放下了車帷,低聲將呼巴音的話說了。

方宇又道:「師太,還有七個喇嘛,如果一齊趕到,那可不容易對付。若在平日,師太自也不放在心上,此刻你身子不大舒服……」

白衣女尼搖頭道:「就算我安然無恙,以一敵六,也是難以取勝,何況再加上一個武功遠遠高出同輩的大師兄。聽說那桑結是西藏的第一高手,大手印神功已練到登峰造極的境界。」

方宇道:「我倒有個計較,只是……只是太墮了師太的威風。」

白衣女尼嘆道:「出家人有什麼威風可言?你有什麼計策?」

方宇道:「我們去偏僻的所在,找家農家躲了起來。請師太換上鄉下女子的裝束,睡在床上養傷。阿珂和我換上鄉下姑娘和小子的衣衫,算是師太……師太的兒子。」

白衣女尼搖了搖頭。

阿珂道:「你這人真壞,想出來的計策也就壞。師父是當世高人,這麼躲了起來,豈不是怕了人家?」

白衣女尼道:「計策可以行就行,你兩個算是我的侄兒侄女。」

方宇喜道:「是,是。」

他心道:「最好算是你的侄兒跟侄兒媳婦。」

阿珂白了他一眼,聽得師父接納他的計策,頗不樂意。

方宇道;「留下這喇嘛的活口,只怕他洩露了風聲,咱們將他活埋了就是,不露絲毫痕跡。」

白衣女尼道:「先前與人動手,是不得已,難以容情。這喇嘛已無抗拒之力,再要殺他,未免太過狠毒。只是……只是放了他卻也不行,咱們暫且帶著,再作打算。」

方宇應了,叫過車伕,將呼巴音抬入車中,命車伕趕了大車又走。

一路上卻不見有什麼農家,生怕桑結等人趕上,只待一見小路便轉道而行,只是沿途所見的岔道都太過窄小,行不得大車。

正行之間,忽聽得身後馬蹄聲響,有數十騎馬急馳追來。

方宇暗暗叫苦:「糟了,糟了!臭喇嘛竟有數十名之多。」趕緊催大車快奔。

兩名車伕口催鞭打,急趕騾子。但追騎越奔越近,不多時已到大車之後。

方宇從車廂板壁縫中一張,當即放心,透了口氣,原來這數十騎都是身穿青衣的漢子,並非喇嘛。頃刻之間,數十乘馬都從車旁掠過,搶到車前。

阿珂突然叫道:「鄭……鄭公子!」

馬上一名乘客立時勒住了馬,向旁一讓,待大車趕上時與車子並肩而馳,叫道:「是陳姑娘?」

阿珂道:「是啊,是我。」聲音中充滿喜悅之意。

馬上的乘客大聲道:「想不到又再相見,你跟王姑娘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