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不解,茫然道:「三天之前?」

那醜漢道:「你已經昏迷了三日三夜,你多半不知道罷?」

方宇想起雙兒,她雖武功極高,可是茫茫大海之中,孤身一人,如何得脫眾惡徒毒手,不由得大急。

那醜漢安慰道:「此時著急也已無用,你好好休息。這島上的毒蛇非同小可,至少要服藥七日,方能消毒。」

他問了方宇姓名,自稱姓潘。到得第三日上,方宇已可起身,扶著牆壁慢慢行走。那姓潘的醜漢帶了他去自方怡。

原來她另有婦女照料,但她玉容憔悴,精神委頓。兩人相見,又是歡喜,又是難受,不收得抱著哭了起來。

此後兩人日間共處一室,說起毒蛇厲害,都是毛髮直豎。

到得

第六日上,那姓潘的說道:「我們島上的大夫陸先生出海回來了,我已邀他來給韋看看。」

方宇謝了。

不多時進來一人,四十歲年紀,文士打扮,神情和藹可親,問起方宇被毒蛇所噬經過,說道:「島上居民身邊都帶有雄黃蛇藥,就是將毒蛇放在身上,那蛇也立即逃去,決不敢咬人。」

方宇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潘大哥他們不怕。」

陸先生給他看了傷,取出六顆藥丸,道:「你服三顆,另三顆給你的同伴,每日服一顆。」

方宇深深致謝,取出二百兩銀票,道:「一點兒醫金,請先生別見笑。」

陸先生吃了一驚,道:「哪用得著這許多?公子給我二兩銀子,已多謝得很了。」

方宇執意要給,陸先生謝了收下,笑道:「公子厚賜,卻之不恭。公子在這裡恐怕住得也氣悶了,今晚和公子的女伴同去舍下喝一杯如何?」.

方宇大喜,一口答應。

傍晚時分,陸先生派了兩乘轎來接方宇和方怡。這竹轎其實只是一張竹椅子,兩邊穿了竹槓,前後有人相抬,島居簡陋,並沒真有轎子。

兩乘竹轎沿山溪而行,溪水淙淙,草木清新,頗感心曠神怡,只是韋方二人一見大樹長草,便慄慄危懼,唯恐有毒蛇竄將出來。

轎行七八里,來到三間竹屋前停下。那屋子的牆壁頂均由碗口大小的粗竹所編,看來甚是堅實。江南河北,均未見過如此模樣的竹屋。

陸先生迎了出來,請二人入內。到得廳上,一個三十餘歲的婦人出來迎客,是陸先生的妻子。那婦人拉著方怡的手,顯得十分親熱。

陸先生邀方宇到書房去坐,書房中竹書架上放著不少圖書,四壁掛滿了字畫,看來陸先生是個風雅之士。

陸先生道:「在下僻處荒島,孤陋寡聞之極。方宇來自中原勝地,華族子弟,眼界既寬,鑑賞必精,你看這幾幅書畫,還可入方家法眼麼?」

他這幾句文縐縐的言語,方宇半句也不懂,但見他指著壁上字畫,抬頭看去,見圖畫中一張是山水,另一張畫上有隻白鶴,有隻烏龜,笑道:「這隻老烏龜倒很好玩。」

陸先生微微一怔,指著一幅立軸,道:「韋公子,你瞧我幅石鼓文寫得如何?」

方宇見這些字彎彎曲曲,像是畫符一般,點頭道:「好,很好!」

陸先生指著另一幅大字,道:「這一幅臨的是秦琅牙臺刻石,韋公子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