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光搖頭道:“老衲答應過,寺中連老衲在內,都不跟他說話的。”

方宇道:“好,我可不是你們寺裡的和尚,我去跟他說話。”

澄光道:“不行,不行。小施主一進僧房,他師弟那個莽和尚行顛,就會一杵打死了你。”

方宇道:“他打不死我的。”

澄光向雙兒望了一眼,說道:“你就算差尊僕將行顛和尚點倒,行痴仍然不會和你說話的。”

方宇道:“行痴?他法名叫做行痴?”

澄光道:“是。原來施主不知。”

方宇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我也無法可施了。你既沒有‘萬失無一’的好法子,可惜清涼寺好好一所古廟,卻在你方丈手裡毀了。”

澄光愁眉苦臉,連連搓手,忽道:“我去問問玉林師兄,或者他有法子。”方宇道:“這位玉林大師是誰?”

澄光道:“是行痴的傳法師父。”

方宇喜道:“好極,你帶我去見這位老和尚。”

當下澄光領著方宇和雙兒,從清涼寺後門出去,行了裡許,來到一座小小舊廟,廟上也無匾額。澄光徑行入內,到了後面禪房,只見一位白鬚白眉的老僧坐在蒲團上,正自閉目入定,對三人進來,似乎全然不覺。

澄光打了個手勢,輕輕的在旁邊蒲團上坐下,低目雙垂,澄光竟也不動。方宇手麻腳痠,老大不耐煩,站起了又坐倒,坐倒又站起,心中對那老僧的十八代祖宗早已罵了數十遍。

又過了良久,那老僧吁了口氣,緩緩睜開眼來,見到面前的有人,也有感驚奇,只微微點了點頭。

澄光道:“師兄,行痴塵緣未斷,有人打上寺來,要請師兄佛法化解。”

那老僧玉林道:“境由心生,化解在已。”澄光道:“外魔極重,清涼寺有難。”便將心溪、巴顏、皇甫閣等人意欲劫持行竊。

索性有方宇主僕出手相救等情說了,又說雙方都死了數人,看來對方不肯善罷甘休。玉林默默聽畢,一言不發,閉上雙目,又入定去了。

方宇大怒,霍地站起,破口大罵:“操……”只罵得一個字,澄光連打手勢,救他不可生氣,又救他坐下來等候。

這一回玉林入定,又是小半個時辰。

方宇心想:“天下強盜賊骨頭,潑婦大混蛋,也都沒這老和尚討厭。”

好不容易玉林又睜開眼來,便問道:“韋施主從京城來?”

方宇道:“是。”

玉林又問道:“韋施主在皇上身邊辦事?”

方宇大吃一驚,跳起身來,道:“你……你……怎麼知道?”

玉林道:“老衲只是猜想。”

方宇心想:“這老和尚邪門,只怕真有些法力。”心中可不敢再罵他了,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