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嘆道:「唉,這位劉師傅,原來是方姑娘的心上人……」不住搖頭嘆氣。

方怡滿臉憂色,問道:「桂大哥,那劉……劉師哥怎樣了?」

韋小寶心想:「臭方怡,跟我說話時一直沒好聲氣,提到了你劉師哥,卻叫我桂大哥起來。我且嚇她一嚇。」

韋小寶又長嘆一聲,搖了搖頭,道:「可惜,可惜!」

方怡驚問:「怎麼啦?他……他……他是受了傷,還是……還是死了?」

韋小寶哈哈大笑,說道:「什麼劉一舟、劉兩屁,老子從來沒見過。他是死了活了,我怎麼知道?你叫我三聲「好老公」,我就給你查查去。」

方怡先前見他搖頭嘆氣,連稱「可惜」,只道劉一舟定然凶多吉少,忽然聽他這麼說,心下大喜,啐道:「說話沒半點正經,到底那一句話是真,那一句話是假?」

韋小寶道:「這個劉一舟倘若落在我手裡,哼哼,我先綁住了他,狠狠拷打他一頓,打得他屁股變成四瓣,問他用什麼花言巧語,騙取了我老婆的芳心。然後我提起刀子,一刀砍將下去,這麼擦的一聲……」

沐劍屏道:「你殺了他?」

韋小寶道:「不是!我割了他的卵蛋,叫他變成個太監。」

沐劍屏不懂他說些什麼,方怡卻是明白的,滿臉飛紅,罵道:「小滑頭,就愛胡說八道!」

韋小寶道:「你那劉師哥多半已給擒住了,要不要他做太監,我桂公公說出話來,倒有不少人肯聽。方姑娘,你求我不求?」

方怡臉上又是一陣紅暈,囁嚅不語。

沐劍屏說道:「桂大哥,你肯幫人,用不到人家開言相求,那才是俠義英雄。」

韋小寶搖手道:「不對,不對!我就最愛聽人家求我。越是「好老公、親老公」的叫得親熱,我給人家辦起來來越有精神。」

方怡遲疑半晌,道:「桂大哥,好大哥,我求你啦。」

韋小寶板起了臉,道:「要叫老公!」

沐劍屏道:「你這話不對了。我師姐將來是要嫁劉師哥的,劉師哥才是她老公,她怎麼肯叫你老公?」

韋小寶道:「不行,她嫁劉一舟,老子要喝醋,大大的喝醋。」

沐劍屏道:「劉師哥人是很好的。」

韋小寶道:「他越好,我越喝醋,越喝越多。啊喲,酸死了,酸死了!喝得醋太多,哈哈,哈哈!」

韋小寶大笑聲中,捧了那個包裹,走出屋去,反鎖了屋門,帶了四名隨從太監,騎馬去西長安街吳應熊在京城的寓所。

他在馬背之上,不住右手虛擊,呼叫:「梆梆梆,梆梆梆!」

隨從都不明其意,又怎想得到,桂公公這次是奉聖旨去發財,自然要將雲南竹槓「梆梆梆」的敲得直響。

吳應熊聽說欽使到來,忙出來磕頭迎接,將韋小寶接進大廳。

韋小寶道:「皇上吩咐我,拿點東西來給你瞧瞧。小王爺,你膽子大不大?」

吳應熊道:「卑職的膽子是最小的,受不起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