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河揉著腦袋,睜開眼,緩緩從地上坐起,燭光下,在自己的面前的半高臺子上,有一具赤紅色,滿身劍傷和奇怪鱗甲的屍體。散發著陣陣血腥惡臭,

外面雷聲陣陣,屋內潮氣陰冷,口鼻中,充斥著血液的腥臭味……

“這是怎麼回事……”徐河頭腦發脹,一陣雜亂的記憶瘋狂充斥進入了自己的腦海。

流民…神教,疫人,饑荒,逃難……

作為從神教攻陷區逃出來的流民,幾年前,前任身體的主人一路逃亡,接受了正道派系的救濟……

可正道派系的土地丟失,糧產下降……流民卻是無數,這年頭,有個飯碗不容易。

大名鼎鼎的守夜司來到救濟營,說要招募往生官,聽到官之一字,前身便應了招募,如今,成為了一位往生官。

往生官,便是將疫人身上的異常處理掉,取下其身上有價值的部分,讓其重新化作人形的這麼一個職位。

說是官,但與權利毫不沾邊,唯一稱得上權利二字的,大概是最後給這屍體化什麼樣的殮妝的權利吧?

可今天,半夜的時候,突然送來的這一具屍體,前身還沒開始處理,人就已經渾渾噩噩,倒地不起了。

亂世之中,別說飢人餓鬼,連境界不低修煉者都會突然疫化,化作怪物般的疫人,這處理疫人屍體的人,豈能得了善終?

據說幾十年前剛爆發疫人的時候,是死囚來處理這種事情,擔任這所謂的往生官,但後來,死囚似乎有了其他用處,這些年,也多了一種死刑方式,叫守夜刑,就是送入守夜司。但具體做什麼,徐河也不知道。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只負責處理屍體的小人物。

終於,徐河的意識開始穩定,頭也不再發昏,他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是穿越了。

鐺…鐺…鐺……

屋外,鐘聲響起,徐河看了一眼守夜司往生間內的靈器日晷,卯時三刻,也就是凌晨六點多的時候,鐘聲表示,太陽馬上就要升起了。

原來,這具屍體已經放了半宿,前身一倒地,到自己醒來,已經是快一夜過去了。

屍體要儘快處理,在守夜司的往生官們中,有個規矩,那便是夜裡送來的屍體,不能留到天明,白天的屍體,則不能入夜。若是在夕陽或黎明時送來,則不能讓屍體留到之後太陽再升起或者落下。

徐河趕忙拿起手邊的刀具,看向前面的屍體。必須要儘快處理了。

這具屍體上半身光著膀子,全身乾瘦赤紅,兩眼瞪得大大的,瞳孔則是黃色,身上有守夜司大人們留下的劍傷。

屍體的四肢上佈滿了紅色鱗甲樣的增生,十分堅硬,以其上面並不是很深的刀劍傷痕判斷,這東西很硬。就連那些大人的刀劍都未能將其刺穿。

不過這難不倒徐河,徐河手中細刃鑽入鱗甲之間,從內部刺入皮肉,輕而易舉的將一片鱗甲切下。

這東西,對於守夜司來說,是可變廢為寶的,這些東西,統一都要交給守夜司。

放下鱗片,徐河繼續動刀。

鱗甲堅固,皮肉可不是如此,徐河一刀一刀,將鱗片取下,手法很快,慢慢的,屍體四肢上的鱗片都被徐河一片片的取下來,眼前的屍體,也徹底沒了鱗甲,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刀刀的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