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蘇棠苦笑一聲,墨老爺子是她見過最無情的人。

在他眼裡,血緣關係大於一切。

他對你的所有好都在於你是他的親人,一旦這個理由不復存在,他就會變得無比殘忍。難怪冷酷如墨奕天,在墨霆的面前,也不會輕易放肆。

墨沉淵看著她眼中的黯然,眉心擰起,他握住蘇棠的手心,低啞的嗓音透著一絲鄭重其事,“蘇棠,我永遠站在你身邊。”

蘇棠被墨沉淵的話吸引了視線,她看向他的雙眼,他的眼睛很好看,眼眶深邃,一雙黑眸漆黑髮亮。它大部分時候是陰鬱的,可是此刻,這雙黑眸印著天際的月光,透出點點光亮。

眼底深處只倒影著蘇棠一個人的身影。

不知想到什麼,蘇棠的眼裡浮現出星星點點的笑意,她唇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我覺得我們現在好像難兄難弟。”

蘇棠在墨家算是孤兒,而墨沉淵的父親雖然是墨奕天,但墨奕天對他不管不顧,這樣看起來,他們兩個人真像是墨家的異類,孤零零的抱團取暖。

“不對,”蘇棠又兀自打斷自己,“不是難兄難弟,而是難兄難妹,你比我大,你是我哥哥。”

哥哥兩個字一出,墨沉淵的臉色陰沉下來,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握著女人的手收緊,“不許叫我哥哥。”

蘇棠沒發現他的異樣,聞言,贊同的點點頭,“我也不太喜歡叫哥哥,我都叫那麼久的名字了,乾脆還是叫你的名字吧。”

明亮的月光照耀,樹蔭籠罩在墨沉淵身上,他彷佛置身黑暗之中。原先,他一直以為蘇棠換人了,於是心安理得的接近她,可是今天發生的一切告訴他,她就是墨家二小姐蘇棠。

她是他的妹妹,他的身份該是她的哥哥!

意識到這點,墨沉淵的臉色鐵青,月光下,他的側臉線條緊繃著,眼中翻滾著嗜血的光芒……

忽然,蘇棠鬆開墨沉淵的手,朝前走了兩步,旋身,香檳色的裙襬在空中劃出一抹優美的弧度,蘇棠朝著他彎腰,行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

“墨沉淵先生,不知道我能否有這個榮幸,在生辰後的第一天,邀請你跳第一支舞呢?”

墨沉淵詫異的看著她,半響,他才伸出手搭在女人的手上,月光下,蘇棠牽著墨沉淵,獨自一人舞動起來。

女人的身影在月光下翩翩起舞,優美的身姿勾勒出一個又一個漂亮的姿勢,她圍繞著他,獨獨給他舞蹈。

很久以後,這一幕依舊烙印在墨沉淵的腦海裡,不管什麼時候拿出來回憶,也依舊記憶猶新……

墨黎被處罰之後,連夜便被送去歐洲,短時間內恐怕不會回到墨家,這樣也好,不會有人天天找她的麻煩。

蘇棠從衣櫃裡拿出一件白色的刺繡針織裙換上,這件裙子比較樸素,適合今天的活動,不知道是不是墨霆感覺到愧疚的原因,這次特意喊上了她一起去城外的寺院上香。

墨老太太生前信佛,去寺院上香原本是墨老太太生前的習慣,她走後,墨老爺子便保留了下來,基本上每年都會去寺院看看。

雕花鐵門外,圍繞著巨大的花園,一排排黑色轎車等候在門口,蘇棠一出門,就看見墨軒銘正送墨老爺子上車。

蘇棠左顧右盼,問墨軒銘,“哥,你有看見墨沉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