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華中戰區的老朋友,特地發電報問我,詢問事情的真實性。

嗨,他把咱們第一軍的臉面丟盡了,害得咱們也跟著丟人。”

話裡話外的意思,是山下俊秀太愚蠢了,並不是敵人有多高明。

背後說別人的醜事兒,完全是人的天性。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說著山下俊秀帶來的影響。

“我在華北司令部的老戰友,也特地發電來問我,確認了真實性,他竟然說:這樣的蠢貨,是怎麼當上聯隊長的?!”

“你那還算委婉的了,我的一位同學,特地跟我打聽,此人是不是背景極為深厚,不然怎麼會當上聯隊長?”

“或許有吧,把一個軍人的臉都丟光了,他自己就是不羞愧的剖腹謝罪,上面也應該有人讓他表示的。可現在風平浪靜……”

說話的軍官聳了聳肩,意思再明確不過。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了,推開門一個瘦弱的身影拄著柺杖走了進來,正是山下俊秀。

他兩鬢的白髮更多了,臉上寫滿了愁苦,那場戰鬥的失敗,不僅打破了他的計劃,還讓他成了個笑柄。

這些天的煎熬,更是讓他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

長桌兩旁的軍官沒一個吱聲,都在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他,心中或許有更多的幸災樂禍:看,這個失敗的愚蠢的傢伙。

他們絲毫不為之前的壞話,而覺得羞愧。一個失敗的傢伙,臉面都被按在地上摩擦了,沒資格讓他們羞愧。

山下俊秀來了好一會兒了,那道門不隔音,該聽到的他都聽到了。

他手撐著柺杖,眼神變得銳利,“是我的失職,讓敵人的埋伏得以成功,你們罵我的話,我不會反駁。

但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們,不要小看這個敵人,否則我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天。”

曾經那個帶著部下突圍的他,好像又回來了。

冷漠,果斷,還有一絲精明。

吉田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閣下放心,我會吸取你的教訓,偵查的尖兵不會少了的。“

多派遣一些偵查危險環境的尖兵,敵人伏擊的陰謀就被破解了。

他才不會像山下俊秀那麼蠢。

山下俊秀聽了反倒笑了,他笑得很張狂很肆意。聽他的笑聲,眾人不知怎的,就覺得心裡一陣毛毛的。

”你們如果都是像他一樣自大,出發前就先把遺書準備好吧!”

吉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手指著山下俊秀:“你什麼意思,是在咒我們死嗎!”

對於一個軍人來說,肯定要有死的心理準備。

但他們也忌諱說死,畢竟誰也不想真的死在戰場上。

山下俊秀當然不會不明白,他反倒做了下來,平靜的說:“沒別的意思,只是告訴你們,輕視敵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吉田還要吵,三井一郎宛如炸雷的嗓門兒,就壓倒了屋裡的一切:“吵什麼吵,這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

要吵,滾出去吵。”

吉田當即閉嘴,低頭表示尊敬。眾軍官也都起身迎接,面對自己的頂頭上司,他們沒有人敢不敬畏的。

三井一郎大搖大擺的走到主位,椅子是專門把椅子腿削短了的,他做下來正合適。

“坐!”

聲音如洪鐘般,坐得太近的,耳朵都嗡嗡的。好在眾軍官都已經有所適應,沒被大嗓門嚇得給趴下。

“電訊科,先說說你們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