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著她,期望從她眼裡能看出些猶豫來。

他看到了,可是很快簡童就洞悉了他的計謀。

她搖著頭,“既然是偷的,還是要物歸原主,我這張臉什麼時候自己想看了就照照銅鏡也是能看到的。”

“陸子游,幾個月沒見,你變的心思挺多。”

彎彎繞繞的一堆話,想說什麼非要繞一大圈子。

簡童最煩的便是一天裡和誰說話都要謹慎思考一番才說出口。

那可不是要燒死她的腦細胞。

“家主不想回來嗎?”

陸子游終於說出了這句話,他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眼神裡多了認真。

“不想。”

終於不彎彎繞繞了,簡童放下茶杯,

兩手抱臂翹起二郎腿,壓迫的氣息撲滿面而來。

“我本來就不是你們的家主,你們都是知道的不是嗎。”

“那些欺負你們,傷害你們 ,給你們留下陰影的人從來都不是我,我忍受著周圍人的議論,還有忍耐你們的不懂事,一點點的想要維護那個家。”

“可是我把那破敗漏雨的房子換成了宅院,依舊沒有得到你們的認可,等來的是你們的冷漠無視。”

也許,在漳河的那一段日子,

她猶豫過,幻想過那裡會不會成為她的家。

可是,那段日子裡的溫馨似乎少的可憐。

“陸子游,這些畫能代表什麼呢,你想表達你們後悔了?”

“可是我不後悔。”

簡童摩挲著手指上輕薄的繭子,卷長的睫毛蓋住眼裡的碎光,“我已經盡我所能給你們留下了我在漳河的所有,你瞧我現在身上的衣服都是官府的,腰間的荷包裡沒有幾兩銀子,我真的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你們的了。”

“陸子游,你就當沒看見我。”

“很快,我就會離開這裡,你們還是沒有束縛的陸家男子,你依舊可以像今天一樣拿著銀子狂妄的教訓別人。”

“而這些,我本就不應該插手。”

簡童把話說完,她沉著臉看著對面低著頭看不清情緒的小五。

這小孩,剛才在外面可是狂的不得了啊,現在又不抬頭了。

小孩真是難管。

她仁至義盡,拿起幕遮轉身要走。

那片衣袍從他眼前快要掠過,他慌亂的伸出手,死死的拽住她的衣襬。

“如果,我喜歡你插手我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