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靈與死物之於命運長河的體現,存在顯著不同,畢竟一件死物再怎麼強化,也無法真正變為生靈,充其量至只是誕生些許靈性而已,和真正的生靈依舊天差地別。”

談到專業領域的專業問題,戲命稻草人徑直進入沉思模式:“可你們這些變數身上的許多死物,反而承載著生靈命運,那就非常值得奇怪了,不過……類似的問題,我之前倒也遇過幾次!”

“比如?”餘燼心中微動,隱約想到什麼。

“比如最近的瘟疫毒池,分明就是一座池塘,但我總感覺它是活的!你們應該明白,我說的‘活’,究竟是指什麼!”戲命稻草人的兩顆石子紅眼,直勾勾的看向面前三人,阿努對這番話聽得雲裡霧裡,卻是看到餘燼和陰影女士的面色,稍稍起了變化。

“謊言雷達沒有觸發,說明戲命稻草人所講,都是實情,再如果,它的眼力真能看清命運流轉,那麼異常專案的研究大門,似乎又能被推開一扇!”

餘燼接觸到的異常專案,其實數量不算很多,許多研究型玩家每天都能經手兩位數的專案研究。

不過,【活性軟體】乃是由苦難教皇血液/組織液所化,卻是隻有他這位“當事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在此之前,餘燼只是震驚於這份跨越時空的聯絡,卻沒有細細思量其背後,更深層的秘密。

結合近期關於異常專案的探究成果、格鬥大師的特殊經歷,以及戲命稻草人的指點迷津。

餘燼彷彿看到,一扇緊緊閉合的黑暗大門,悄然開啟了一線縫隙。

“之前我聽陸仁甲說過,被他融入體內的異常武器【骷髏十字架】,源自一座逆十字架模樣的異常專案,和鴉面疫醫一比,絕對是妥妥的死物,如此反常的承載生靈命運,完全符合戲命稻草人的說詞……”

念及此處,餘燼眉頭一挑,轉而問道:“如果兩道幾乎相同的異常命運融為一體,就比如兩座瘟疫毒池,會產生怎樣的結果?。”

“這不可能!相同的兩片葉子都找不到,更別說幾乎相同的命運了。”戲命稻草人想也不想,便予以否決。

“我是說如果。”餘燼強調。

戲命稻草人發覺餘燼沒有在開玩笑,便掙扎扯動陰影鎖鏈,要求解除戲命之力的封印:“你問的東西,我此前從未設想過,必須用戲命之力,我才能進行模擬推算。”

陰影女士沒怎麼猶豫,清冷眸光微微一動,便鬆開了鎖鏈禁制。

而在場眾人,甚至包括戲命稻草人,都不擔心這番秘密對話會因此戛然而止,至少現在,大家有著相同的追求,要逃跑至少也要等到拿走【命運流沙】。

“如果不是我突然來了興趣,才不會給你們費力演算!”

戲命稻草人在心裡碎碎念著,刷的一下從身上扯出一段稻草,忍著顫動全身的痛處,將之掰成長度相同的兩半,接著運用戲命之力打磨細節,嘗試製造出命運相同的兩根稻草。

“誒呀,真是疼死我了,就算是騙,也要騙走命運流沙!”

製造過程並不漫長,卻非常消耗氣力,戲命稻草人本就折損了大量神力,現在又以近乎自殘的方式展開實驗,等兩個稻草打磨完成,石眼紅光黯淡了至少五成,整個稻草人也看起來是病懨懨的。

“結果出來了,咳,咳咳,我竭盡所能,勉強制出了你說的東西。”戲命稻草人的聲音略顯有氣無力,可它的精神卻因為重大發現,很是亢奮,“如果真有兩座幾乎相同的瘟疫毒池,那麼融為一體後在命運層面的體現,會引發一種,我稱之為【命運回響】的特殊現象!”

“兩條河流交匯,不可能無聲無息,就算表面風平浪靜,水下卻必然存在洶湧暗流,命運長河亦是如此!而當兩段命運所共有的強烈波動,碰撞到一起,其影響甚至會發生在現實之中。”

話音落下,兩段稻草便在眾人眼前,融為一體,接著,一道聲音陡然顯現,赫然便是戲命稻草人,最激動時所說的——

“騙走命運流沙!”

“……”士兵七十九號。

“……”戲命稻草人。

餘燼嘴角一抽,想著這傢伙被人突然打死,絕對不值得為它惋惜,不過這番實驗卻是證明了,活性軟體吞噬苦難教皇斷裂髮絲,以及兩顆格鬥之心融合後,出現的聲聲控訴,並非偶然現象!

“兩段命運所共有的強烈波動,碰撞到一起,會對現實產生影響……”餘燼沉吟一聲,“暫且把活性軟體和苦難教皇放到一邊,先來看看格鬥大師發現的端倪。那兩顆格鬥之心,一是由基金會自主研發而成,一是格鬥大師在古神世界找到的,按理說,兩者命運截然不同,可細節差距卻少之又少,這會不會意味著,看待問題的角度,不能侷限於本次輪迴,要放眼整個輪迴迷局?”

餘燼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趕緊往下繼續思索:“六大主世界,實際上並沒有嚴格的順序關係,雖然樂園世界的生成時間,晚於古神世界,但末日期限卻完全一致,即便兩者存在諸多關聯,譬如那依舊難以攻克的生命禁區,可實際上,這只是至高存在為掩蓋時間真相,所設計的障眼法罷了,反正劇本在祂手裡,想怎麼更改設定,還不是祂一句話的事情?”

“也就是說,收容於第十九號隱蔽設施的活性軟體,很可能並非來自本次輪迴的苦難教皇,而是過往輪迴的某一位!那麼問題來了,活性軟體的製造者,究竟是至高存在,還是人,抑或各大組織最開始的粗淺設想,是因為僥倖撐過末日橫渡輪回,才自然生成的?”

餘燼的眼睛微微發亮,思維漸漸跳出世界劇本,轉而從至高存在的角度,展開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