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睡之間,他突然問了句,“皇后娘娘手中有如此奇效的止痛藥,為何當初先帝頭痛的時候,皇后娘娘不曾獻出來,卻讓那個吳道長煉製極樂丹。如果,當初先帝服用的是皇后娘娘的丹藥,應該能夠多活一些時日,說不定還會留下遺詔。”

“你在說什麼胡話。”蘇氏怒斥道:“你都要死了,還不肯罷手,非得生出事端。”

蘇氏怒氣衝衝。

葉懷章說的沒一個字她都聽見了。

分明是在對映皇后娘娘,對映陛下。這是要殺頭的。

“本侯哪裡胡說了。”葉懷章依舊閉著眼睛,他很困,眼皮都睜不開,“本侯說的都是實話。止痛藥的效果很好,要是先帝服用……”

“夠了,不要再說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你把過去的事情翻出來,你是成心不讓大家好過,是嗎?天下太平不好嗎?吳王都死了!”

“是哦,吳王都死了。”

葉懷章輕笑一聲,“果然好算計。不愧是本侯的閨女。”

“閉嘴!我叫你閉嘴聽見了沒有。”蘇氏發狂,直接拿起一側的枕頭要去堵葉懷章的嘴。

這惹禍的嘴,人都要死了還不肯閉嘴,不如徹底堵了他算了。

“母親這是做什麼?”葉二郎奪走枕頭,“父親他已經睡著了,不過是說了幾句夢話。”

“那是夢話嗎?”

“不管是不是夢話,我們權當那是夢話。母親這些日子日夜守在父親跟前辛苦了,回房好好歇息。這裡有兒子守著,出不了事。父親難得能睡著,就讓父親好好睡一覺吧,時日不多了。”

葉二郎苦口婆心。

他當然知道母親蘇氏為何會氣急敗壞。

一邊是將死之人,一邊是宮裡頭的皇后娘娘,孰輕孰重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有些事情,想都不能想,更不能說出口。

父親葉懷章就那麼大喇喇地將心中猜測說了出來,沒傳出去則罷,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得翻天啊!

蘇氏壓抑著火氣,嘆了一聲。

“二郎,我是真怕了。這個節骨眼上,咱們家可不能再出亂子了。這屋裡伺候的人,還得再挑選挑選。我就擔心你父親一會又會說夢話,盡說些亂七八糟沒根沒據的事情。”

“母親別怕。有我在,不會出事的。這裡伺候的人都是咱們家的家生子。”

“哎,希望這一回能夠平安度過。”

蘇氏是怕了,再也經不起半點風吹浪打。

要不是葉二郎攔著她,說不定她已經將葉懷章給捂死了。死了便能一了百了,死無對證。

蘇氏離去。

床上躺著的葉懷章再次作死,“二郎,我沒說夢話。”

葉二郎坐在床邊,他輕笑一聲,“我知道。”

“你怕嗎?”葉懷章突然問了一句。

葉二郎想了想,“皇后娘娘娘主動派人賜下丹藥,我就不怕。若是這丹藥是我求來的,我怕。”

“哈哈,你說的對!不用怕,咱們全家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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