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朝廷上下作何感想?讓天下人如何看待。世人會誤以為陛下是在為自己斂財,這對陛下的名聲有損啊!”

白大人不愧是戶部尚書,果然夠頂。就差指著元康帝的鼻子大罵斂財昏君,鑽錢眼裡了。

好不容易開出一座銀礦,竟然想要私吞。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知道,國朝已經將近百年沒有開出新的金銀礦產。

現有挖掘的金銀礦,要麼是百年前開掘,要麼就是從前朝繼承而來。

也就是說,記錄在冊的金銀礦,最長的已經開挖了幾百年,最短的也挖了上百年。

如今好不容易開出一座銀礦,戶部若是置身事外,豈不是顯得戶部很無能?

絕對不行!

戶部這一回要堅定立場,寸步不讓。

元康帝氣壞了,很不待見姓白的。

“新開的銀礦,存量幾何,暫不清楚。等少府勘探清楚存量後,戶部再介入也不遲。”

“什麼時候能勘探清楚?少府有本事勘探清楚嗎?臣竟然不知,少府竟然已經擁有了勘探礦產儲量的辦法,真是出人意料。這等技術,還請陛下允許臣等前往少府觀摩,長一長見識。”

“荒唐!白愛卿是在懷疑朕的說辭嗎?”

“臣不敢!臣之首尊重事實。歷來都是一邊開挖一邊勘探,且並沒有切實可行的辦法能真正勘探清楚礦產儲量。陛下以儲量不明,不讓戶部介入,臣斗膽請陛下收回成命,允許戶部儘快介入銀礦挖掘。”

“工部也該儘快加入開採。”次輔崔大人插了一句。他兼任工部尚書,自然要為工部爭取利益。

元康帝氣得鬍子抖了三抖。

銀礦才開挖,這幫人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分潤,生怕他這個帝王貪墨似得。

荒唐!

防君父如同防賊,這是對君父的大不敬。

“咳咳……”

方內監罕見地在朝議的時候發出雜音。

他輕聲一笑,“諸位大人都別忘了,此次能挖出銀礦,最大功臣非雲霞山葉慈莫屬。諸位大人不妨議一議朝野非議的孝道一事,究竟該如何收場,是嚴懲,還是小懲大誡,亦或是有別的建議。”

他這一手轉移話題的手段,深得元康帝讚許。

嗯,這才叫為天子分憂,替天子化解尷尬局面,是真正的忠臣。

也就是方內監做事,才會如此妥帖,猶如春風化雨一般,不動聲色之間就將事情給辦好了。

其他太監,比起方內監這份聰明和忠心,還是差了少許,總歸就是不夠貼心,不能完美的理解聖意。

哎呀,差點忘了這件事還涉及一個關鍵人物葉慈,以及葉慈的未婚夫定王劉珩。

幾位朝堂大佬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頗有默契似得。

這一回,左都御史邱大人很識趣地閉了嘴,沒有張嘴開噴。他不會改變自己的立場,事關孝道,必須嚴懲。但,既然當事人立下了大功,嚴懲一事功過相抵,只當從未發生過。

所以,他不出面表露態度,今日只是看戲。

次輔崔大人站出來,“葉慈與國有大功,其功勞不下於攻城略地,開疆拓土。臣以為該重賞,不能寒了功臣的心。至於孝道一事,本就是平武侯夫婦無事生非搞出的亂子,理應嚴懲。”

“攻城略地,開疆拓土,未免誇張了些。但,葉慈的功勞不可否認。孝道一事不如就此揭過,只論功不論過。”溫大人永遠走在和稀泥的道路上,很多時候也是深得元康帝的心意,難怪能在首輔的位置上一干十來年還沒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