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很冷,但也擋不住大家串門的熱情。

吳王妃孫氏來到定王府,尋葉慈說話。

前幾日,她組了牌局,葉慈賞面去玩了三圈。這不,今兒她就跑到定王府散心聊天來了。

她是個自來熟的性格,也不把自己當做外人,挽著葉慈的胳膊逛了一圈花園,也不嫌冷。

花園逛完,才回到花廳暖和。

花廳燒著地龍,加上熱茶,沒一會渾身就熱了起來。

妯娌兩人都歪躺在子貴妃椅上面,怎麼舒服怎麼來,也不講究規矩禮儀。

“還是你這裡舒服,簡簡單單佈置一番,喝茶吃點心,閒聊幾句。要是人多的話,肯定更熱鬧。”

葉慈笑了起來,“你想要這樣風格的佈置,直接命人照著抄一遍不就行了。說到底,我這種風格偶爾看看還行,長期的話你更喜歡奢華些的。”

吳王妃孫氏大笑一聲,“還是你瞭解我。我這人就是俗氣,什麼都想大富大貴,吃的穿的用的,怎麼奢華怎麼來。錢花了不少,好像也沒怎麼享受到。”

“嫂嫂謙虛了,你從小錦衣玉食,怎麼能說沒享受到。”

“享受是享受了,就是沒你這麼自在。太多人在我耳邊嘮嘮叨叨,聽都聽煩了。最近沒人騷擾你吧。”

葉慈抿唇一笑,“朝堂上鬧騰得不行,都忙著爭權奪勢,我這裡倒是安靜下來。只是可惜,我家王爺遇刺一事至今沒個說法。”

“少府沒給你們說法,你們自己調查也沒結果嗎?”吳王妃孫氏好奇問道。

她早已經表明過態度,她和吳王同這件事沒關係。至於張家和薛家之間的惡鬥,暫且還沒波及到這對妯娌身上。

或許是,兩個人都很默契地忽略張家和薛家之間的惡鬥,不讓外面的紛爭影響兩個人的交往。

葉慈搖搖頭,“前段時間,方內監主持清查少府,倒是抓了一批人。只不過都是些碩鼠,同我家王爺遇刺一事沒什麼牽連。我不瞞你,我們自己派人調查,到了少府那邊就斷了線索。”

“說來說去,問題還是出在少府。只可惜,少府那地,咱們都插不上手。那可是陛下的私人領域,沒陛下發話,誰敢深入調查啊!誒,你說,這事會不會就是少府的人指使的?”

“不能吧!”葉慈故作驚訝。

“怎麼不可能。少府為陛下馬首是瞻,說不定裡面有人想替陛下分憂,於是乎……你懂的。”

“這話可不能亂說。”葉慈壓低了聲音,幸虧屋裡都是心腹下人,“當心傳到陛下耳中,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吳王妃孫氏吃吃一笑,“陛下現在不管事,朝臣們都急死了。哪裡有空關注我們兩個小人物。你啊,別杞人憂天。”

葉慈跟著一笑,“陛下服用極樂丹,光顧著享受,當然沒空處理朝政。這事我早就說過,可惜沒人信我。”

“我信你!相信會越來越多的人信你。你知道嗎,陛下從行宮回來後,就再也沒有去過後宮,不曾寵幸任何一位嬪妃。大家都懷疑,陛下是不是那個了。”

“嗯,哪個?”葉慈不恥下問。

吳王妃孫氏白了她一眼,“別裝傻,你說還能哪個。”

葉慈抿唇一笑,“服用極樂丹,那方面的慾望的確會降低。但,我也沒料到會降低到完全失去了慾望。”

吳王妃孫氏神秘一笑,“現在不光是朝臣們著急,後宮嬪妃們也著急啊!你想想,這幾年宮裡進了那麼多新人,好多還不曾承寵。萬一陛下那方面真的不行了,你讓那些怎麼辦。真是造孽!”

葉慈隨口問道:“不曾承寵的嬪妃,將來會如何?”

吳王妃孫氏嘆了一聲,“還能如何,統統打發到尼姑庵去。身為陛下的女人,儘管只是名義上,並未夫妻之實,這輩子都只能是陛下的女人。

其他男人休得染指,孃家人也不能將這些女人接回家另做婚配。所以說,送閨女進宮,其實就是賭博。賭贏了還好說,就怕賭輸了什麼都沒用。以我看來,進宮後大部分女人都是賭輸的下場,少有人能賭贏。”

“嫂嫂高見!”葉慈奉承道。

“這哪算高見。你要是在京城多待幾年,你也能看透。我在宮裡頭見過太多這樣的一輩子都出不了頭的女人。到最後,不是逼瘋了自己,就是逼瘋了別人。哎,也是可憐!”

吳王妃孫氏難得感慨一句,釋放了一點點同情心。

妯娌兩人喝著茶,外面不知何時開始飄雪。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