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問定王劉珩,“王爺可否和本官一起彈劾姓袁的,只需署名即可。”

定王劉珩沒有急著答應,“大人有幾成把握?”

白大人實話實說,“把握不大,但有必要讓陛下知道真相。袁友仁在京城大肆斂財,將毒手伸向市井小民,致使民生凋敝,此乃奸邪!

如今,他又盯上了郊外的鈔關碼頭,想從戶部口中搶食。本官倒是想問問他,他收了這麼多銀子,都去了哪裡,幹了什麼事?莫非是在暗中養兵,意圖造反。”

“本王也很好奇,他收了那麼多錢,莫非都堆放在地窖裡面等著生鏽?還真是地主老財的做派。”

“他若是將錢堆放在地窖裡生鏽,此人不足為慮。若是別有所圖,比如暗中蓄養死士,這才是大問題。王爺可想清楚了,到底要不要在老夫的奏章上署名?”

“身為戶部的一員,大人有需要,本王當然不能推辭。本王決定署名!”

白大人大喜過望,瞬間對定王劉珩的觀感上升了好幾個臺階。定王有擔當啊!不是那起子怕事的人。

劉珩想得很清楚,他在戶部做事,有必要賣一個面子給白大人。

至於會不會得罪袁友仁,就算他不署名,只要他還在戶部,照樣得罪。

再說了,袁友仁對他們這群皇子,可沒有好感。

有傳聞,七皇子和八皇子人在行宮,都捱了廷杖。源頭就在袁友仁身上。

袁友仁在元康帝耳邊告叼狀,一陣慫恿,元康帝當即下令杖責兩位皇子。

幸虧廷衛收著力,兩位皇子才沒有傷筋動骨。

此事傳到京城,引起朝堂譁然。

七皇子,八皇子,都屬於老實孩子,從小到大都是老實本分。老實孩子都免不了被仗打,像是劉珩,劉璞這起鬧騰的皇子,怕不是要被打死。

想想都令人咬牙切齒。

袁友仁欺人太甚,這是要將所有人得罪個遍。

按理說,袁友仁哄騙元康帝的手段,絕對是個聰明人。懂得斂財掌權,那更是聰明人的做法。

這樣一個聰明人,竟然不懂得結交盟友,不懂得今日留一線,他日好相見的道理,真的很反常啊。

他的所作所為,彷彿是有意和所有人作對,故意將朝堂攪得天翻地覆。

成為天下人的公敵,有啥好處?

白大人怒罵道:“姓袁的就是一個奸佞小人,是個蠢貨,他哪懂什麼取捨,哪懂做事的分寸。”

劉珩不太贊同,“說他是奸佞小人這沒錯,但要說他是個蠢貨,本王卻不這麼想。他可不是一般的佞幸小人,他懂得為自己攬權,懂得斂財,懂得收攏下面的人心,懂得網羅黨羽。

他所幹的事情,可不是一個蠢貨能幹出來的。就說這繡衣衛,他只用了一招,就收攏了繡衣衛的人心,試問有幾個人能做到?”

白大人蹙眉深思,心裡頭對袁友仁始終是看不上眼,有本事又如何,歷史只會書寫他是個佞幸小人,是個男寵。至於旁的,呵呵,除非是歷史愛好者,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從大眾通識書籍上得到真相。

劉珩繼續說道:“本王的意思是,不要看輕了袁友仁。此人不可小覷,大家要將他視作對手。他的每一步,無論是掌控繡衣衛,還是如今的京營城防衛所,歸根結底都是一個字:兵!

他無需從頭培養兵將,更不用偷偷摸摸培養死士。他只需要將京城的兵權掌握在手中,尤其是關鍵幾個地方的兵權,我等就成了甕中捉鱉。到時候,城門一關,我們還能怎麼辦?”

白大人聽到這裡,倒吸一口涼氣。

“王爺的意思是,袁友仁要造反?”

“本王不知道。可看他的佈置,一邊斂財一邊又握著兵權,且用錢收買人心。他到底圖什麼,可不好說。”

“就靠那麼一點兵,他就想造反。莫非是嫌自個頭上大好頭顱太過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