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西暖閣內,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元康帝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在專心致志作畫。

畫中之人,可想而知。除了袁大人,無一人有資格讓元康帝放下朝政,只為作畫。

只見畫中之人,側著身曲折腿躺在床上,半遮半掩之間,盡顯風流。

方內監只敢偷偷瞄了眼,再也不敢張望。

此為陛下私人所愛,任何人不得窺視。膽敢窺視者,就是在挑戰元康帝的底線。

單看元康帝的表情,顯然很滿足這幅畫作,可謂是十年來他最得意的作品。

一想到袁郎,元康帝心頭又是一陣火熱。

但,一眼看到江流,他便覺得厭煩。

從江流想到朝臣,從朝臣想到朝中非議,想到袁郎不甘憤怒的神情,到底要如何才能討得袁郎一個笑容?

莫非得遠離了朝中這幫聒噪者?

皇帝寵幸個人,也一天到晚嚷嚷嚷。

要是遇到武宗那樣積皇權之大成者,早就大開殺戒。

當然,武宗朝的言官御史有眼色多了,人家絕不聒噪。皇帝的私事,絕不干涉。

只可惜,本朝只有一個武宗皇帝。

他收起畫作,捲筒,封存,這才有空給江流一個正眼。

“死了幾人?”

“兩人!都有心疾,事先不曾發現。微臣死罪!”

“你沒罪!那是他們罪有應得。死了就死了,不死個把人朝臣都不知道好歹。將訊息散佈出去,好歹也能震懾數人。”

“謝陛下恩典!那,可否讓家屬領取屍身?”

“可!剩下的人好生看著,沒有朕的旨意,若是再讓人死了,你提頭來見。”

“諾!”

“滾下去,好生辦差。記得早點將案子辦紮實了。該怎麼做你明白嗎?”

“微臣明白,一定將案子辦成鐵案。該抄家的抄家,該流放的流放。”

聽到抄家二字,元康帝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不錯,不錯。

江流是個好用的狗腿子,那就繼續留著吧!

……

金吾衛的詔獄死了兩個言官御史,訊息一出,朝堂譁然。不少官員在宮門口痛哭失聲,哭聲都已經傳到了宮裡頭。

元康帝聽著煩悶,這宮裡果然不能待了。

規矩多就算了,討厭的人更多。關鍵是,宮裡不留男人過夜,這就過分了。

靜極思動,雖然還沒到夏天,但是元康帝已經有著出京避暑的打算。

於是乎,在某天朝會上,他提出了出宮避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