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可不是胡說。眼看著我們東家的名聲越來越大,說不定什麼時候陛下想不明白,廢掉這門婚事……”

“喂喂喂,這事你聽說誰的?誰又在胡說八道?”

張五郎急了。

婚姻大事,而且還是御賜,豈能說毀就毀。

關鍵是蔣胖子一廚子,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必定是有人在他耳邊胡說八道被聽了去。

蔣胖子嘿嘿一笑,“我就是順耳聽他們胡扯了幾句,琢磨一番,貌似有點道理。”

“你聽誰胡扯?”

“還能是誰,不就是章先生和王爺。”

“王爺?”張五郎吃了一驚。

“正是王爺!他自個說的,我們東家名聲越來越大,就怕宮裡有什麼想法。這事必須以防萬一。”

張五郎嘖嘖兩聲,竟然是定王主動提起此事,莫非宮裡已經有了動靜?

宮裡暫時沒動靜,不過,章先生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元康帝。

葉慈揹負財神爺親閨女的名聲,以元康帝貪財的本性,必然要將人拿捏在手裡才放心。故而才有這番擔憂。

他一擔憂不要緊,劉珩也跟著緊張起來。

到手的媳婦被人搶走,這事誰受得了,必須得早做打算。

蔣胖子沒想那麼多,他就是覺著定王遠看著挺高貴還特別體面,近看也就那麼回事。逐漸的,心裡頭就有種想法,東家嫁給定王貌似有點吃虧。

定王負債累累,東家嫁過去,豈不是要替定王還債?

這婚事也太虧了吧!

當然,這點想法他只藏在心裡,誰都沒說。

張五郎一下子沒了食慾,連鐵鍋燉大鵝都無法讓他激動。

他想得很現實,如果婚事黃了,他以後還能免費蹭吃蹭喝?怕是不能吧!

這就等於少了個食堂,少了個客棧,少了個酒樓……那一個月的開銷就大了去。以定王如今吝嗇的脾性,他豈不是要過上吃糠咽菜的日子。

這麼一想,心情頓時就變得淒涼無比。

可憐的他,放棄了京城的花花世界,跑到這山溝溝吃苦,錢沒掙到,官職沒升上去,卻率先過上了吃糠咽菜的日子。

好苦!

嗯,今兒他要多吃兩碗飯。萬一將來吃不到蔣胖子的廚藝,今兒這頓就當做補償。

瞧他這小機靈,這小腦瓜子多會算計。

光這還不夠,以後他要給家裡多多寫信,尤其是給老母親寫信訴苦。

母親最疼他,誰讓他還沒成親。得知他在窮山溝吃苦受罪,一定會心疼,一心疼就會給他銀子。雖然母親手筆不夠大,一次就給個幾百兩,可是架不住次數多啊。每月都給,積少成多,也是一筆不菲的財產。

想到這裡,一瞬間,他的心情又變得爽歪歪。

真是太聰明瞭,一次能拿到兩筆銀子。

不像定王,只能指望皇后娘娘,陛下哪裡是永遠都指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