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四通錢莊大掌櫃徐大剛正在葉慈跟前訴苦,訴苦的目的自然是為了要賬。

“王爺已經欠了兩個月的利息,按照規矩在上個月就該封賬。這個月如果不清賬,這筆利息就會成為爛賬,屆時小的沒法和諸位股東們交代。”

他苦啊!

他是徐久治的出五服的宗親,世代經商。

當初四通錢莊創辦,徐久治為了增加自己在王府的砝碼,好說歹說將他哄騙了過來。

他以為這是一門好差事,替王爺管著錢莊,這年頭還能比這個更好的差事?怎麼著也比自己做買賣強多了。

哪裡曉得,這竟然是個坑,還是個深坑。

為此,他都記恨上徐久治,不幹人事啊。自個掉坑裡就算了,還拉上他一起,連帶著他們一家子都綁在了定王這艘破船上。

更要命的是,欠錢不還最大一隻老賴。就是定王本人。

瞧瞧,這是人幹事?

經營錢莊,豈能任由客戶欠錢不還。秉著在商言商的精神,徐大剛跑到葉慈跟前要債。

在他看來,葉慈具有契約精神,是真正懂商業的人。

至於定王……那就是個王爺,除此之外啥都不是。連最起碼的契約精神都沒有,鄙視之!

當然,他只敢在心裡頭悄悄的鄙視一番,萬萬不敢訴之於口。

葉慈同樣鄙視他,“你不敢問王爺要錢,就敢問本姑娘要錢?你咋這麼雞賊呢?”

徐大剛臉皮厚實,不怕被鄙視。

“只要能收回錢款,雞賊也無妨。”

“定王不給利息,你不會直接派人去礦場封了他的礦?”

“小人不敢!”徐大剛直言道,“小人還沒活夠。礦場少府佔大頭,若是瘋了礦,小人怕是活不過當晚。”

“那就派人封了工地,阻止王府繼續修建。”

“這,這合適嗎?”徐大剛扭扭捏捏。

葉慈繼續給他出主意,“要是你嫌封工地不起作用,那就帶人封了碼頭鈔關。鈔關收的錢,全都作為利息,直到賬目結清為止。”

封鎖鈔關?

徐大剛很心動啊!

就是怕這麼做封死了自己的退路,被定王記恨。

“東家何不同王爺商量一番,請王爺及時結清利息。”

葉慈再次鄙視他,“給你出了這麼多個主意,一個頂用都沒有。你膽子不是挺大的嗎,怎麼遇上定王,你就慫了?那以後錢莊業務擴大,放賬給京城的權貴,甚至是各地藩王,錢收不回來你怎麼辦?難不成次次都要我出面。”

“東家誤會了。若是放賬給京城權貴,甚至是各地藩王,小的倒是有膽子登門要債。只是,定王畢竟是錢莊大股東,是大老闆……”

問大老闆要債,他有心理壓力啊!

萬一得罪了人,被穿小鞋如何是好。

瞧他那慫樣,葉慈也懶得逼迫他。

“這一次,我幫你要債。但是下一次,必須你自己想辦法要債。你是錢莊大掌櫃,錢莊賬目不清,那就是你的責任。你的收入,和錢莊的收入直接掛鉤,你可明白?”

“小的明白。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打發了徐大剛,葉慈接著面試盧長遠,當場拍板錄用對方。

懂商業,識字,會計算,經驗老道,正經的老掌櫃,這是個人才啊!

既然是人才,必須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