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傍晚,許得功問起許承業,下面的人告訴他,“啟稟大人,主簿說要下礦看看情況,懷疑礦工們在下面偷懶。”

“他跑去下礦?去了多久?得有一兩個時辰吧。”

“這麼長時間還沒上來,簡直亂彈琴。他以為礦洞是那麼好上的。派個人下去,將他叫上來,本官親自問問他。”

“諾!”

許得功翻看賬本,忙著忙著就忘記了許承業這碼事。

待到次日一早醒來,突然想起此事,急忙問道:“許承業人呢?”

“回稟大人,不曾見到小許大人。”

“去他房裡看看?問問其他人,昨晚上他什麼時候上來的,怎麼不來見本官。”

下人領命而去,很快又返回,一副著急發慌的模樣。

“大事不好,小許大人一晚上都沒見到人,怕不是還在礦洞裡面。他們都說小許大人下了礦,就沒見到人上來。”

“完了,出事了!”

許得功畢竟經驗豐富,一聽這情況,就知道出事了。

若是換做年輕的許承業,說不定會天真以為難不成人在下面遇到了什麼意外事故?

許得功當機立斷,帶上兵卒,抄起刀槍,今兒要大開殺戒。

這幫礦工,膽大包天,竟然敢暗算他侄兒。若是不採取霹靂手段鎮壓,下一個倒黴的人必然是他。

輪休的礦工們一看兵卒抄著傢伙隱隱呈包圍之勢,有那聰明的就知道事情敗露,要糟。

身為礦工,幹著最苦最累,隨時都面臨生死危險的活,本地又是山區,時不時都要上山打個獵。也就是說,本地人,本地的礦工自有一股血性,他們既能當順民,也能當暴民。

總之,其內心的兇悍,絕不是平原富庶地帶的順民可比。

“大家抄傢伙,狗官殺來了。想活命的跟我衝。”

鐵鍬,鐵棍,扁擔,木棍……

礦場就是半個冷兵器庫,礦工們抄起傢伙,就和兵卒們幹在了一起。

也有膽小之人,偷偷躲了起來。

還有明哲保身的人,躲在暗處觀看形勢。誰佔據優勢就投靠誰。

礦工們且戰且退,“去礦洞!”

礦洞才是礦工們的主戰場。

“他們不是礦工,全都是暴民,反賊。一個人頭二兩銀子,給我殺!”

許得功堅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二兩銀子一個人頭,果然激起了兵卒的兇性。追著礦工們衝進了礦洞。

礦洞黑暗,悶熱,潮溼……

好似地獄一般。

礦工們在礦洞內如魚得水,兵卒們可就難受了。

許得功親自下礦督戰,務必全殲這批膽敢造反的礦工。

雙方在礦洞內打得難分難受,卻都忽略了一個問題,因為許家叔侄趕工期,光想著挖更多的礦,對於安全並不上心,反正出了事死的也是賤命一條的礦工。

花點錢就能從外面招來一批批的礦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