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葉慈不服氣又不得不認輸的模樣,老懷大慰啊!

“義父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是說徐大人?他啊,典型的官場小人物,患得患失。若非三皇子手底下沒人可用,張家的人一個蘿蔔一個坑,暫時沒有合適的人派給他,武清縣縣令一職也輪不到徐大人。”

“章先生似乎看不上徐大人?”

“小人長慼慼,老夫為何要看得起他。他就是一個投機客,千里做官只為財,才幹不算出眾,至多算是中上。像他這樣的人,官場上一抓一大把。人人都要老夫看得起,老夫豈不是要累死。”

這就是學霸的眼界,區區進士還入不了學霸的眼。要做官就做封疆大吏,或是朝廷部堂高官。

區區一個縣令職務,就如此患得患失,著實令人瞧不上眼。

葉慈:“……”

哎!

她認為有必要糾正一下義父大人高高在上的毛病。

眼光都放寬闊些,既能看到下也能看到上。

她鄭重說道:“義父啊,你老人家的標準未免太高了。天下人何其多,能入得你老人家法眼的人有一百嗎?比例多低啊!

你瞧不上徐大人,可是在無數百姓心中,徐大人就是他們能夠得上最大的官,幾代人奮鬥都達不到的高度。

你要求人心純粹,可這畢竟是凡塵俗世,哪裡有什麼純粹。你得允許人家有私心,有慾望,有追求。

你說追求錢財不對,要追求為國為民,為朝廷盡忠為皇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要求別說徐大人,就是朝堂袞袞諸公,皇親國戚們都做不到。

皇親國戚與國同休,按理說他們應該最希望這個國家好。可是扒拉朝廷牆角最狠的也是這幫人。

苛待軍戶,吃空餉,貪贓枉法,草菅人命,敗壞法紀,破壞社會風氣,不都是這幫人帶的頭嘛。

你老人家怎麼不去罵這幫人,偏逮著地方小官小吏抨擊。你這是典型的柿子撿軟的捏。”

嘿!

章先生吹鬍子瞪眼,“胡說八道,造謠生事。誰說老夫只逮著小官小吏抨擊,高官豪門老夫照噴不誤。否則,老夫怎麼會落到今日地步,被你大肆羞辱。”

葉慈:“……”

敢情她罵錯了。

她好奇啊,八卦啊,悄聲問道:“義父當年究竟得罪了誰,連功名都被奪了,淪為草民。這可是天大的仇怨啊!”

哼!

哪壺不開提哪壺。

章先生扭頭,一臉傲嬌,“到底下不下棋?廢話忒多。”

葉慈哈哈一笑,“我先宣告,我不是替徐大人張目,我只是能理解他的患得患失。普通人嘛,一顆普通的心臟,普通的承受力。畢竟眼下這個節骨眼,還能做到處變不驚的人,估摸著也就張家。張家是沒辦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死一起死的下場。”

“你別忘了,你也是要死一起死的下場。”

呸呸呸……

葉慈聽不得這些不吉利的話。

她反駁道:“他死了我也不可能死。別的本事我是稀鬆平常,活命的本事我肯定比劉珩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