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案過去三天,葉慈終於見到了劉珩。

進門的時候,還碰到武清縣縣令正從裡面出來。

皇子在管轄地遇刺,沒有藉口沒有理由,武清縣上至縣令下至衙役,一個個都脫不了關係。只求朝廷雷霆小一點,好歹留一條性命。

縣令厚著臉皮在莊子上住了兩天,想求個恩典。可惜始終沒能見到三殿下劉珩,最後還被張五郎趕走。

很快,州府衙門的人也該來了。

雙方碰面,縣令疾步而走,假裝沒有看見葉慈。

葉慈挑眉一笑,跟隨侍衛前往後院。

短短几天,張五郎一臉滄桑,鬍子長出來了,眼睛裡面都是血絲,衣服也沒換洗。一看這形象就知道這幾天他沒怎麼休息,難怪脾氣那麼大,將縣令驅趕。

他這副模樣,讓人以為三殿下傷勢沉重,恐怕有性命之憂。

這和當初說的三殿下無性命之憂,可不一樣。

有點意思!

不愧是本朝頂級世家子弟,表面看上去是個紈絝,玩世不恭,嘻嘻哈哈,好像是個仗著家世囂張的傻大個。實則心細如髮,演戲演全套,可謂深得精髓。

“葉姑娘來了,殿下見到你,一定很高興。快進去。”

“張公子保重身體。”

哎!

張五郎嘆了一聲,“殿下遇刺,事關重大。千頭萬緒都要我拿主意。我現在哪有時間休息。等朝廷來了旨意,再說吧。我領著護衛殿下的差事,卻辦差不利。到時候是殺是剮,全憑朝廷裁決。”

他一副著急上火,心灰意冷,前途暗淡,困獸之鬥的模樣,嘖……

但凡葉慈把事情想得簡單點,腦子簡單點,順著張五郎的思路跑,真就信了他。

她隨口問道:“京城應該已經知道殿下遇刺的訊息吧。”

“算算時間,訊息理應到了京城。”

“殿下性命無憂,想來朝廷對張公子也會從寬處置。張公子理應放寬心,抽空好好休息,保重身體。你身體要是垮了,萬一刺客再來行刺,誰保護殿下。”

張五郎愣了一下,“葉姑娘說的有理,必須防著刺客二次行刺。好在,駐紮在縣城的五百侍衛已經開拔。有了這五百侍衛保護,殿下安全無虞。”

“謝天謝地!只要殿下安全,我們也就安全。”

同張五郎胡扯一通,葉慈跟著小黃門走進臥房。

好大一股藥味。

鄧少通伺候在床前,“殿下,葉姑娘來了。葉姑娘快請坐,殿下喝了藥有些昏昏沉沉。”

葉慈來到床前,“三殿下,你身體怎麼樣?”

劉珩躺在床上,身上綁著繃帶,臉色煞白,明顯瘦了一圈。看上去悽悽慘慘,又美又慘,好一個病弱貴公子。

“你來了!”他聲音低沉,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葉慈在圓凳上坐下,“大家都很關心殿下的安危,莊丁們日夜巡邏,確保周遭安全。總之,殿下安心養傷,外面的事情儘管交給我們。”

“給葉姑娘添麻煩了。如果朝廷問罪,我會親自上書給父皇解釋。此事不關葉姑娘的事,你有功沒有過,無論如何不能讓你擔責。”

這也是葉慈所擔心的事情。

劉珩在她的地盤上遇刺,她這個主人家能逃脫責任嗎?

別管遇刺是真是假,有沒有蹊蹺,是不是有人做局,總而言之遇刺一事“板上釘釘”。就算現在沒有,將來也會變成有。

只要有刺殺,她葉慈少不了要被牽連。

“多謝殿下,這個時候還主動安慰我。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殿下的安危,旁的事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朝廷真要問罪,大不了……”

“大不了如何?”劉珩很好奇,葉慈會怎麼做。

葉慈衝他一樂,似開玩笑一般,說道:“大不了做個被官府通緝的逃犯。”

“胡說八道!”劉珩輕聲呵斥,“葉姑娘是正經人,豈能做逃犯黑戶。你放心,你的事本殿下會放在心上,無論如何也會保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