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過去,就算他身體有所好轉,也沒好到膽敢故意炮製刺殺案的地步。如果他身體康健,你說他賊喊捉賊,還有人信你。他一個病秧子,你就算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相信。

而且,他身體好轉,只是傳聞。陛下和朝臣誰都沒有親眼看見,你猜大家是真的相信他身體好轉嗎?在所有人的印象裡,他依舊是那個快要死的病秧子。一個病秧子主動往刀口上撞,這話說出去,世人都會斥責一句荒謬。”

劉璞委屈極了,“可是康興發說老三的身體真的好了。”

薛貴妃冷哼一聲,“康興發在朝堂上樹敵無數,滿朝文武都恨不得將他扒皮食肉,誰會相信他說的話。這一次,陛下沒用金吾衛查案,而是讓大理寺和刑部聯合辦案,就是擺明了不相信康興發。”

“那怎麼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什麼都不用做?”

薛貴妃蹙眉深思,“想要化解此次危機,矛頭就不能直接對準劉珩。他是病秧子,指責他就等於是在欺負他,會被人斥責你心胸狹隘,對兄弟沒有絲毫關心友愛。所以,只能另闢蹊蹺。我記得新平公主的未婚夫一家很富有。”

劉璞聞言,不由得眼睛一亮。

“高家連著兩代人在太僕寺當值,肯定貪墨了不少錢。父皇重視馬政,太僕寺首當其衝。讓康興發好生查一查,問題不小。拿下高家應該不成問題。”

薛貴妃連連點頭,“高家這門親事,是張皇后親自問陛下求來的,看重的就是高家富有,能助劉珩一臂之力。她做初一,我做十五。既然他們母子敢炮製刺殺案冤枉我們母子,那我們就斷掉他們的臂膀。”

“就是可憐了新平。”劉璞還感慨了一下,頗為同情。此景此情,著實有些假惺惺。

薛貴妃嗤笑,對於劉璞生出的同情心,很不以為然。

她說道:“就算新平能順利嫁入高家,以她軟弱性子,也拿捏不住高駙馬。本宮心善,不忍心她婚後受苦,不如毀了這門婚事,另外替她物色一門更合適的。”

“毀了高家,張皇后必然震怒。”

“怕她作甚。你要記住,我們母子有今日全賴陛下。你只需要好好上進,讓陛下滿意即可。旁人的感受無需在意。”

“兒子明白!”

劉璞對於新平公主沒有惡感,同父異母的姐妹,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回。有限的見面機會,彼此客客氣氣,不曾發生過直接衝突。

劉家的公主都比較不幸,通常都是爹不疼娘不愛。

對比起皇子們的待遇,那真是不忍直視。

劉璞年輕氣盛,還不失良善,對於姐妹們還抱有一絲善心。但,事關自家利益,關乎自己的前程未來,那一點點微末的善心當然不值一提。

能夠感慨一句‘可憐’,已經是他最大的善意。之後,便是刀槍劍戟,不容半點心慈手軟。

如果有一天需要姐妹頭顱祭旗,他也會毫不手軟親自砍一刀。

他是天生兇殘,本性如此嗎?

這其實是劉家的傳統。從大周太祖,劉氏江山第一代皇帝起打下的壞榜樣,殺子殺妻,殺文臣誅武將,殺了個人頭滾滾。太祖年間幾個大案子,依舊是民間說書的流量擔當。

一代代皇帝都是這麼殺過來的,包括元康帝也殺兄弟,殺叔侄,殺庶母,才終於登上寶座並坐穩了皇位。接下來就差殺妻殺子。

以目前的局勢看,距離殺妻殺子的日子不遠了。

就是不知道,哪一個皇子會被率先殺頭祭旗。

是三皇子劉珩?

皇長子劉璞?

亦或是二四五六七八九某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