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元一看到宵練,嚇得一彈,似乎兇器給他造成的陰影不小。

“這……這劍……怎麼在這榻上?!”

“王上放這兒的。”

“王上來過?”

“嗯,與徒兒一道。”

“哼,醉翁之意不在酒。”

“管他醉翁之意是啥,反正他把它賜給你了,算作刺傷你的補償。”

“補償?!”上官元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把宵練往地下一扔,道:

“為師有佩劍,何須他假情假意?除非他真的登門道歉!”

“你這師父。”樂陶陶不免埋怨他道:“他乃君上。不可能真向你致歉,況且是師父先出言不遜,按律法,殺了你都不帶眨眼的。”

“樂兒你現在完全站在他那邊說話了。愛上他了?”

聽到這話,樂陶陶覺得好笑,遂嘆了口氣,道:

“師父在病中,徒兒不該與師父來回掰扯一些無意義的話題,師父還是好好喝藥,等身子骨硬朗了,徒兒再好好給師父說道說道。”

“怎麼這話題就沒意義了?對師父而言,樂兒之事乃重中之重!”

上官元像一頭犟驢,逮著這個話題就是不放,樂陶陶沒辦法,看他身子骨尚未痊癒,不好激怒他,便說:

“徒兒是幫理不幫親。師父看,這一回你隨便幾句話雖痛快了嘴巴,卻招來殺身之禍,傷了身子,差點沒命……”

“還不是因為徒兒你……”

“徒兒曉得是為了我,徒兒前來除了照顧師父,亦是要告訴師父,待痊癒了,師父便要與小南成婚了。”

“我不!”上官元藉著病變得異常孩子氣,直言不諱道:“為師要的從來不是小南,為師要的是……”

“甭管師父要誰,賜婚詔書已下,已經全國皆知,王上不可能收回成命,師父騎虎難下,只能要了小南!”

“為師便說被王上老兒擺了一道,徒兒那時還不相信。”

“王上借力打力,一箭雙鵰,咱們也只能認栽。誰會想到小南膽大妄為到直接問王上要你。於王上而言,小南的求婚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徒兒現在知道這老兒的厲害和陰險了吧?還要為師跳火坑?”

“身為一國之君自然不是白蓮花,不然如何管理諾大一國?徒兒從來沒有覺得王上是何君子。只是從師父的角度來看,身為太師女婿,對於師父仕途多有裨益。”

“又是仕途,又是利益!樂兒,你為了商羽所謂的太子之路放棄了他,讓他和嫡公主雙宿雙飛,如今又要為了為師的所謂官運,和為師恩斷義絕嗎?”

“是。”

“你當真如此狠心?!”

“這不是狠心,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唯一之路,無法改變,誰叫徒兒沒有強大的出身和無敵的背景呢不能幫到你們,唯有放手。師父,接受現實吧……”

“不,為師不要什麼狗屁仕途,為師只要……”

“若一名男子連事業都沒有,哪個女子能瞧得起?

什麼愛美人不愛江山,那樣的皇帝戀愛腦,當真有魅力嗎?徒兒我看不盡然吧。”

對,樂陶陶慕強,上官元忘了。勸不動了,沒辦法了,他垂下頭去,像只霜打的茄子,無精打采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樂陶陶勸他道:

“好好享受現在的療養時日,待痊癒了,師父便該去盡身為侯府嫡子的義務了。

這是逃不掉的。想想生母,在昏迷的夢中曾和師父說過的話。

那不就是師父的寄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