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樂陶陶看來,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師父雖然可能會因為吳王對她的“猛烈攻勢”而心生不滿,但不至於君臣不分,甚至對君上不敬。

那麼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樂陶陶猜,會不會是嫡公主臨走前有所挑撥才讓她這傻瓜師父失去了理智?

“陶陶啊……”吳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樂陶陶漸漸遠去的思緒,“你不能如此是非不分。”

“臣怎麼是非不分了?”樂陶陶覺得莫名其妙。

“你因寡人刺傷公子元而生氣卻不問寡人動手的因由,這不是是非不分是什麼?”

言之有理,如果吳王所說的話屬實,樂陶陶也覺得上官元那樣對君上不敬就是在找死。

於是她一個屈膝,道:“臣錯了,不該衝動之下冒犯王上。但求王上原諒臣的過錯,也請看在臣師父生死未卜的份上不計較他的口無遮攔。待他好轉,臣會替王上教訓他的。”

“教訓?你如何教訓師父?豈不是長幼不分尊卑不分?”

“回王上,臣與師父的相處模式沒有那麼死板,平日裡都是打打鬧鬧,但說到正經事也都是認認真真的。

師父不是聖人,只是個普通人,自然有犯錯的時候。

身為徒兒,既然看到師父的錯處就不能聽之任之,而應該指出來,以免他下次再犯。

王上說是不是?”

吳王沒有回答,反而是步步緊逼,緩緩靠近。

樂陶陶不敢動,依舊含頜低首,屈膝保持著行禮的姿態。

吳王上前,用指勾起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與他四目相接。

日光下,她的面龐更比花嬌,使他心馳神往。

“別說,寡人還真有點兒嫉妒你與你師父那般的相處,輕鬆隨意。不似與寡人,總有隔閡。”

“隔閡自然會一直有。”樂陶陶直言,“畢竟您乃君上。君臣有別,哪怕您與上官王后,也是先君臣,後夫妻,不是嗎?”

“先君臣後夫妻?呵,還真是!”

“不然您如何自稱寡人呢?孤家寡人,便是沒有真正的朋友,乃至親人,這就是選擇做一國之君的寂寞啊……”

不等她伶牙俐齒地把話說完,他直接就落了個吻到她的唇上,堵住她剛說出口的“寂寞”二字。

身為君主這些年,他怎麼會不知道高處不勝寒的道理。

哪怕是自己的獨女、獨子,同樣與他有嫌隙,身為君王,就不可能享受尋常百姓家的天倫之樂。

現在他只能用一親芳澤來溫暖自己“寂寞”的心。

奈何樂陶陶還是拒絕了,他才剛蜻蜓點水,她即跳出八丈遠,說他鬍子扎人,不習慣。

吳王:“……”

“好了,王上,磨姑了這麼久咱們掉隊得太厲害,得趕緊跟上大隊伍,再不去,估計我師父都已經治好出院了。”

吳王:“……”

正說著,一陣風起,樹木搖曳,草叢裡窸窸窣窣作響,樂陶陶突然覺得不安。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她變得異常嚴肅。

吳王見此,問道:“陶陶你臉色突然不好,可是有恙?”

“臣沒恙,臣是怕有人想要王上從此有恙。”

吳王:“??”